沒有人可以算儘一切。
但這個道理,影佐禎昭並不知道。
因為他現在就等著軍統報複性的搞大動作,然後雷霆出擊,將軍統重創。
之所以這般肯定,是因為中午快下午的那會,被困在密道的抵抗份子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馬路上。
憑借他對張曉的了解和認知,他認為張曉故意打臉似的將這些軍統“露”出來,就是為了讓對手歇斯底裡,然後進入他掌握的節奏,繼而發動一波又一波的襲擊!
“沒想到塚本險些乾成了這種大事,真的是……沒想到啊!”
對塚本,影佐一直很看不起。
儘管塚本有“陣斬張世豪”的戰績傍身,但在影佐看來,之所以能成功刺殺張世豪,是因為張世豪輕信了英國人的保證,是因為張世豪沒想到塚本敢在英國人當“和事佬”的情況下出殺手。
而除了這一個戰績外,特高課自塚本接手以來,可謂是沒有一丁點的功勞!
相比其他地方,上海的特高課純粹就是擺設。
可偏偏經過塚本的左搗騰又搗鼓,上海特高課卻是特高課體係中最龐大的一個機構――最關鍵的是,塚本這八嘎居然想在他的權力後花園裡自成一係,還想拉攏一些要員關鍵時候對付自己。
嗬!
影佐的臉上揚起一抹冷嘲,這一次,你是不是指望靠這些筱塚力也和川口哲雄來翻身?
【哼!岡本,你這一次若是摻和進來,若是想保塚本,繼續在上海的特、情體係中搞三足鼎立,我……一定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帝國軍人的憤怒!】
……
張安平的手指在桌麵上快速的敲動著,隨著頻率的不斷增加,聲音越來越急,可就在聲音最急的關頭,聲音戛然而止。
尚振聲,要救!
這是一個堅定的抗日戰士,也是一個很有能力的特工――他單槍匹馬,在偽四師串聯了一張讓塚本都心驚動魄的起義網絡,必須救!
可自己知道的太晚了!
之前一直以為是地下黨的同誌,將這事交給了老岑處理,耽擱了最寶貴的時間,現在師義梅圖窮匕見,若是現在營救,極有可能落入塚本磨刀霍霍的殺招中。
可人,必須救!
敲打桌麵的時候,張安平便是在盤算計劃,一道靈光讓他有了對策。
塚本很有可能會依托偽四師準備一張殺網,自己這時候救得了尚振聲一人,救不了尚振聲策反的偽軍們――可若是……
塚本死了呢?
那能弄死塚本嗎?
憑借軍統的力量,難。
可靠日本人呢?
塚本是影佐的眼中釘肉中刺,塚本這一次和師義梅雖然險些將自己算計成功,但他也是跳入了影佐挖出的天坑中――此時的塚本在上海的日軍中可謂是臭名遠揚,若是操作得當,影佐應該很樂意為他自己解決這個麻煩吧!
具體怎麼操作?
思來想去,張安平決意讓薑思安這個“岡本平次”來完成。
……
張安平秘密跟薑思安見麵了。
“老師,我就知道您不會有事。”
薑思安貌似有“許忠義化”的趨勢,現在馬屁也拍的很溜了。
“說正事――”張安平瞥了眼薑思安書房中掛著的靈位,沉聲道
“我想讓塚本的名字也掛在這裡。”
“好!”薑思安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塚本清司的職業生涯已經徹底的沒希望了,也就是說,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了。
“去找影佐吧,以拋棄塚本為條件,和他結盟。”
薑思安皺眉道“老師,影佐的權力欲很獨,若是沒有了第三方,他絕對不會容我。”
張安平自然知道影佐的性子――影佐關鍵時候背刺鬆室良孝,就說明此人的權力欲不小,沒了塚本清司這個“東吳”,薑思安這個“蜀漢”影佐容得下才怪。
“那就退出特情體係,你現在經營的關係網和特情體係軍官的關係,跳出特情體係也不是不行。”張安平早有定計,對薑思安吩咐
“我之前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走出這一步,但現在看來,必須要走了!”
薑思安做聆聽狀,等待張安平的吩咐。
張安平深呼吸一口氣,道
“岡本會社,若是一直以走私為主業,終究是上不得台麵的。”
“岡本會社,可以向‘滿鐵’發展――但我希望你將岡本會社打造成屬於日本海軍的‘滿鐵’,而不是日本陸軍的‘滿鐵’。”
滿鐵是日本侵略中國的一個重要工具,在東北,各行各業都有涉足,鐵路甚至是由其直接控製。
而在七七事變後,日本人亦將滿鐵隸屬的華北事務局改建為“華北開發株式會社”,由這個滿鐵下屬的掠奪機構負責掠奪中國的各種物資。
岡本會社若是朝滿鐵發展,必然會成為‘華北開發株式會社’的對手,二人之間的差距大概就相當於地痞流氓和拳王之間的差距。
且張安平也不會任由岡本會社掠奪中國的物資來壯大侵略中國的日本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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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海軍版的“滿鐵”,自然成了最好的選擇。
更何況在岡本會社、在薑思安的帶頭下,可是實打實的為日本捐了多艘大和級戰列艦呢。
這些在建的大和級,不需要資源嗎?
張安平隻要提及日本海軍,薑思安的第一反應就是“大和級”――沒辦法,自己可謂是壓上了所有,為日本人“拚了命”的援助【大和計劃】。
此時的他眼前一亮”“您意思是將岡本會社打造成日本海軍的滿鐵,搜刮的物資優先供應大和級的建造?”
“嗯。”
“是!”
薑思安答應下來。
張安平這時候又道“這次去找影佐,你最好帶上誠意。”
誠意?
薑思安愣了愣,問“帶多少錢?還是帶黃金?”
張安平無語,這家夥肯定是被許忠義影響的!!
“川口哲雄和筱塚力也不是被塚本拿捏著把柄嗎?就用他們做誠意吧!”
“我明白了。”
薑思安點頭。
說完正事後,張安平又打量了一番薑思安供在書房的靈位,索性為曾經的對手點上了兩短一長三支香,輕聲嘀咕了一句“我張世豪改天再來找你們聊天”後正欲走人,卻不料薑思安這時候畢恭畢敬的拿出了一個信封,雙手捧到了張安平麵前。
“什麼東西?”
張安平好奇的打開,一張美元存單展現眼前,看著上麵五千美元的數額,一抹古怪的笑意出現在了臉上。
嗨,我張安平,平生第一次收到的行賄,居然是薑思安給的!
“老師,學生蒙老師看重才有今日,過年時節,學生不想老師空手而回,區區心意,還請老師笑納。”
張安平將存單塞進信封,臉上古怪的笑容淡去,緊接著拿著信封就敲向薑思安的腦袋。
“歪門邪道!”
“錢,充公了!”
“再有下次,上麵不加幾個零,我就讓你小子知道什麼叫喂不飽!”
張安平走後,薑思安忍不住摸了摸被信封敲過的腦門,吐槽
好你個許忠義,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