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張安平的新居。
張安平在上海準備了很多馬甲,這個居處說是新居,他在37年初就準備好了,身份是一名小商人。
此時的他麵無表情的凝視著窗外的黑幕。
根據可靠情報,在這個時間點,被日本人密捕的尚振聲,這個時間應該要被秘密處決了。
同樣是根據可靠情報,尚振聲在被捕遭受刑訊的時間裡,招供了很多很多的信息,包括他怎麼在偽四師發展內應、包括他怎麼在偽四師裡籌畫起義,全都招供了――但徐天拿著的那份名單上的十一個人,卻沒有一個人因此被捕,甚至其中還有兩人因為“平叛”有功,晉升成為了團長和副團長。
他不知道尚振聲是抱著什麼心情坦然赴死的,也不知道尚振聲是到底是怎麼說服自己,在殘酷的刑訊下死守著機密的,但他明白,尚振聲用自己的死,為軍統在接下來準備了一份厚重的禮物。
“區座,”徐天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張安平的身後,在沉默了許久後,他才道
“偽四師的事交給我的情報組吧。”
他還是沒有太多的情緒,但這個時間點,他提出這個請求,意味很明顯
他想繼續尚振聲特意遺留沒有做完的事,以告慰這個為國家而舍棄小我的同僚。
“可以――”張安平答應下來,但叮囑說
“事情慢慢做,根據我得到的線報,以汪某人為首的漢奸團夥,他們快要搞起偽政府了,大概就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希望在那一天的時候,整個四師易幟。”
“是。”
徐天肅然答應。
尚振聲沒做完的事,他接著做!
不僅要做完,還要在關鍵的時間節點上,狠狠的打漢奸集團和日本人的臉!
“尚振聲的夫人情況如何了?”
“日本人還在盯著她,我們沒有和她進行任何接觸。”
“過段時間,送尚夫人回重慶吧。”
“嗯。”
徐天離開後,張安平將凳子拖過來放在窗前,他坐在凳子上,開始規劃起未來。
原時空中,在1940年3月30日,汪某人帶領他的漢奸集團,在這天於南京宣布舉行“還都儀式”,正式想宣告偽國民政府的成立。
這是個重要的節點,自此以後,一大幫的投降派和軍頭,便能理直氣壯的做日本人的走狗了。
【能不能在這天的時候,在南京搞一次大規模的行動?如果可能的話,像對待大道政府那樣,弄死一大批漢奸?】
張安平閉目思索。
南京區因為李維恭的原因遭受了致命的損失,於是老戴將南京區撤為南京站,又將上海區撤為上海站,將二者並入了京滬區,交由他統領。
自他接手南京站以來,便命令南京站停止所有非必要行動,以積蓄實力為主,並不斷從上海站分流精英前往南京站,加強現存的三個情報組的實力。
但南京因為情況太過特殊的緣故,各組的“軟”實力是加強了,但“硬”實力卻差太遠了――李維恭叛變的影響太壞了,當時南京區打入南京偽政府的釘子,大部分都因為李維恭的叛變而被捕了,少部分沒被捕的也不得不黯然撤離。
儘管張安平不斷加強著目前南京站的“軟”實力,但沒有“硬”實力的,“軟”實力再強,也發揮不出來――上海站最強的其實不是本身的武裝力量這類軟實力,而是張安平經過孜孜不倦的布局,填塞進偽政府、特務機關、各種關係網中的“硬”實力。
正是因為有這些“硬”實力的情報保證,如行動力量這樣的“軟”實力才能在上海橫行。
否則,單靠行動力量,沒有足夠的情報支持,哪怕是再強大五倍、十倍,在日本人占領的上海,這點力量隻有白搭的份。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張安平思考再三後,決定放棄對汪偽成立儀式的破壞。
他轉而做出了另一個決定
搬上海、填南京!
將上海站隱藏進敵人內部的力量,向南京轉移。
隨著汪某人搞定維新政府,籌建中的偽國民政府必然要定都南京。
但南京目前是維新政府的地盤,汪某人定都南京的話,上麵是他的人沒錯,但下麵可都是跟維新政府有千絲萬縷聯係的漢奸們――這種情況教根基不穩。
所以從其他地方往南京遷人是必須的。
這是個趁機摻沙子的好機會。
【同時通過各種手段打擊在南京的漢奸,令汪某人感覺南京內充斥著內應,借此機會讓摻入的沙子上位。】
張安平在腦海中將這個計劃完善起來,取名為
【北墾計劃】。
“讓誰負責?”
張安平腦海中閃過兩個人名
顧慎言、明樓。
明樓已經在汪偽集團籌備的【經濟專門委員會】中謀取了職務,可以順理成章的前往南京,張安平決意讓明樓擔任實質性的南京站站長――將顧慎言一並運作去南京,由他擔任名義上的南京站站長。
顧慎言本來是張安平為上海結束孤島進入全淪陷狀態而準備的後手,但時事弄人,相比於上海的局勢,南京更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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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了決定後,張安平書寫起了密電,將自己的想法請示老戴――老戴給了他足夠的權力,京滬區內張安平的意誌大於一切,但張安平從沒有飄過,在副站長及副站長往上的高級彆人事任命方麵,一直保持著請示彙報的態度。
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樣,得意而忘形,以地方大員自居,不尊上麵。
他連夜出門,將寫好的加密情報交予了直屬他的發報組,由發報組負責向重慶發報。
長達兩年多時間的發電爭鬥在之前落下了帷幕,以日本人徹底放棄對軍統電台的追蹤告終,但張安平的電報體係依然沿用著多部電台隨機發報的方式,並以三月為期固定的更換密碼――張安平受後世的影視劇影響太大,對電報密碼極其的重視,他可不想自己單方麵對日本人透明。
還彆說,他這樣防患於未然的動作可謂是坑苦了日本人,日本人在38年底專門成立了一個破譯軍統電報密碼的工作組,在徹底的放棄了對發報機偵緝後,他們寄希望於破譯組能立下奇功,可一直到日本宣布投降戰爭結束,他們破譯的速度也跟不上張安平更換密碼的速度。
……
將加密電報投放到發報組後,張安平順道去見了自己的坑比學生許忠義。
許忠義是薑思安的防火牆,也是薑思安最重要的參謀,隨著塚本自剖、上海特情機關影佐禎昭一家獨大,張安平對薑思安目前的處境有些許的猜想,他想找許忠義談談,看相互間能不能撞出靈感。
進到書房後,許忠義幽怨道“老師,您好久沒找我了。”
“您是不是找到新歡了,我這個舊愛您不打算要了?”
麵對許忠義故作的幽怨,張安平報以惱火的怒視,許忠義馬上乾笑起來
“嘿嘿,我就是活躍下氣氛,我看您心情不好故意逗逗您嘛!”
張安平道“少耍寶――說正事,你對影佐禎昭這個人怎麼看?”
“老銀幣一個,陰死了鬆室良孝,間接的坑死了塚本清司。”許忠義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