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罷工”了。
準確的說,是自從防司的整肅工作結束後,他就沒活可乾了,再加上老戴知道自己的外甥接連高強度工作,便給張安平放了個長假——這其實更像是將張安平重新“發配”出去而給與的補償。
張安平也懶得再去上班,便窩在家裡陪小希希,一到上班下班的時間,就屁顛屁顛的接送老婆。
這番表現在整個民國都屬於極亮眼的存在,不少女性都對曾墨怡大談羨慕,之前因為張安平故意胡鬨而整出的流言,也因此消散了。
張安平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但秘密據點那邊卻也沒閒下來,雖然局本部支援的人手已經全部撤離,隻留下了沈飛從上海帶來的精銳和鄭翊手上的情報組,但依然沒有終止工作,重點對高須弘記進行攻略。
高須的嘴巴最終被撬開了,而撬開他嘴巴的,不是彆人,正是徐百川。
要說徐百川的撬嘴方針,說起來也真的是夠缺德的。
他給高須弘記了兩份新聞稿,兩份都是有關重慶肅諜的新聞,新聞中淡化了張安平,強調了軍統和中統這倆特務機關,同時對肅諜之事進行了有限度的解密。
但兩份解密內容截然不同。
第一份新聞的解密中,突出了軍統的作用,強調了鬥智鬥勇的經過;
而第二份,則很“平淡”,並重點介紹一位“棄暗投明”的英雄人物——高須弘記。
沒錯,在第二份新聞稿中,高須弘記成為了破獲日諜網絡的關鍵,甚至都準備了高須弘記痛斥日本軍國主義的發言稿。
日本軍國主義橫行,且國家和所有的日本人都已經被軍國主義綁架,再加上高須弘記有坑了轟炸編隊的前科,這第二份新聞稿日本人絕對會深信不疑,到時候高須弘記的家人會有什麼下場不言而喻。
要知道日本變態到新婚妻子為了丈夫能安心做一頭侵略的畜生能割腕的國家啊!
這兩份新聞稿徹底擊潰了高須弘記的信仰,他交代了第二個隱藏起來的軍火庫,並順手又將兩名隱藏的間諜出賣——這一下,他算是失去了最後的利用價值。
徐百川便發出了第一份新聞,並刊登了高須弘記被打靶子的畫麵,算是沒有食言而肥。
隨著高須弘記的死亡,秘密據點的使命算是徹底的結束了。
……
軍統重慶站。
今天的重慶站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儘管徐文正偷偷的罵了句“我尼瑪”,但還是不得不擺出盛大的陣仗來歡迎這位爺。
沒錯,自然是張安平。
“張長官,裡麵請。”徐文正強忍著嘴角的抽搐,客客氣氣的做出了請的手勢。
此時的軍統還沒有像未來那樣進行軍銜大放送,張安平這個少將軍銜在軍統中屬於拔尖的存在,徐文正儘管是元老級人物,但自身隻是上校,對張安平隻能擺出下屬的態度。
“徐站長客氣了。”
張安平客套了一句後,跟著徐文正來到了會客廳。
因為張安平的緣故,軍統在重慶下手極早,手裡的各種房產不計其數,重慶站作為局本部下的一號站點,分到了一個好地方,寬敞到連專門的會客廳都有,著實能羨煞一堆機構。
張安平進了會客廳後,見徐文正要去倒茶,便一把拉住了對方“徐站長不要過去客套了,我呢,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徐站長這般客套,我這個惡客都不好做了。”
徐文正心裡p,嘴上笑哈哈道“張長官可是貴客登門,貴客啊!”
“徐站長謬讚了——”張安平回了一句後正色道“我這次過來,是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徐站長能通融一下。”
見氣氛烘托到這了,徐文正便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
“張長官是為了鄭翊吧?”
老實說,徐文正挺……悲傷的。
鄭翊是他帶出來的學生,也是他的心腹,卻沒想到輕而易舉的就棄他而去——最可氣的是明明跟他請假是要外出,結果整天在重慶晃蕩,因為防司反腐的事,他沒少被人煩。
誰讓鄭翊是他學生呢!
此刻張安平終於來要人了,他很想將茶水潑到張安平的臉上以表示自己的憤怒。
可惜,他不敢。
在防司反腐的這一波行動中,張安平算是出儘了風頭,也將其剛硬的一麵展現出來了,雖然最後吃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啞巴虧,可沒有人願意和這個強硬到變態的瘋子對上,更不用說極其了解張安平的徐文正了。
所以,他打算收點好處就放人。
但張安平的一席話卻讓徐文正變了臉色。
因為張安平道
“不止他,還有你的女婿俞北平。”
徐文正瞬間惱火起來,撬了他的學生,連他的女婿都不放過嗎?
“張長官,北平他恐怕不適合……”
“徐站長,高須弘記情報組徹底覆沒,日本人在重慶的諜網已經遭到了兩次毀滅性的打擊了,他們想要重建短期內是不大可能的。”
張安平凝視著徐文正“以你女婿俞北平的能力,繼續留在重慶熬資曆怕是在短期內沒有太大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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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來我手下,隻要他能力足夠,我想他短期內再升一級應該問題不大。”
再?
這個字眼讓徐文正心中一動,他問“張長官是何意思?”
“我已經向局本部打了報告,短期內應該會有結果。”
徐文正嘴角一抽,張世豪不愧是戴老板身邊的紅人啊,北平的軍銜卡了許久了,他一個報告就給解決了。
“我想問問北平的意見。”
“這個是自然——強扭的瓜向來不甜。”張安平笑著說道“我其實已經問過俞處長了,他也有這個意向。”
徐文正自知已經到了沒有退路的程度,隻能道“那我就替北平謝過張長官了。”
他此時已經沒有了再提要求的底氣,張安平拋出的“誘餌”是讓俞北平短期內再升一級,這份人情大的去了。
要知道徐文正自己也才是上校,若是還得寸進尺那就討人嫌了,便隻能答應下來。
張安平正事做完便提出告辭,等他出了重慶站以後差點憋不住笑瘋了。
徐文正想從自己身上割一刀?
做夢呢吧!
俞北平的身份是地下黨的同誌,這一點張安平早就知道,他本來不想將俞北平調來手下,可前不久俞北平的技偵處卻在高須弘記交代前破譯出了高須弘記情報組的密碼,這讓張安平對俞北平來了興趣,便生出將其調到自己麾下的心思。
而給俞北平提中校,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但徐文正不知道啊,還以為承了張安平很大的情,也沒臉提什麼條件。
估計過幾天解密之後,徐文正能隔空將張安平罵個狗血淋頭吧。
張安平也不在意,想殺他的人都得排隊,一個罵他的人,著實是排不上號。
從重慶站出來以後,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喬裝打扮了一番後,來到了一間照相館。
照相館的後堂,張安平見到了要接頭的對象錢大姐。
錢大姐來重慶已經好幾天了,張安平一直默默的關注著,沒想到現在錢大姐才約他見麵。
一見麵,張安平便道“錢姐,您是為了協商的事吧?”
錢大姐點頭後示意張安平坐下,隨後凝重道“談判馬上要開始了,我心裡沒底。”
張安平的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見他這幅模樣,錢大姐瞬間有了足夠多的底氣,但還是好奇道
“你小子是不是又搞出什麼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