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人自然是不想聽張安平指揮的,甚至連刁狀都告到了重慶,通過外事部門向重慶施壓。
剛接到英國領事的告狀的時候,重慶那邊都懵了。
什麼?
你在說什麼?
俺們打你們的軍隊了?
你丫是不是沒睡醒?!
直到稍稍了解後,重慶這邊才明白了原委,然後……然後就更懵了。
張世豪,你怎麼能影響邦交?!
侍從室群情激忿,【侍從長】娘希匹不止,戴春風俯首任罵……
直到確切的消息傳來
日本聯合艦隊偷襲珍珠港,將美國太平洋艦隊摧毀,日本向美國宣戰,美國向日本宣戰……
這時候再看看上海鬨出的動靜,娘希……真乃我黨國棟梁!
此時,俯首任罵的戴春風突然昂首挺胸,然後謙卑的向侍從室提醒
在租界,現在是我為刀俎人為魚肉。
侍從室這邊雖然向來對外國軟弱,但說到底還是因為弱國無外交這四個字。
此時此刻,正是難得能挺直腰杆的機會,侍從室這邊便跟英國人強硬的交涉起來。
英國人的訴求是軍統放開對英國軍隊的控製,協助英國軍隊、英國僑民撤離——這個要求“挺美”,說穿了就是約翰牛放不下日不落的榮光,大言不慚的說我跑路你送死。
侍從室這邊見狀嗬嗬一笑,行唄,那咱們就進入常規的外交扯皮。
英國領事麵對這種情況,本想通過各種渠道進行施壓,但毫無疑問,施壓是需要時間的,英國領事有時間縱橫捭闔來施壓,可租界的英國人等不及。
張安平“臨時性”的控製了約翰牛的富貴階層,讓其他國家的僑民跟租界百姓先撤,而這時候又傳來了有天價船票的消息——租界內普通的英國人沒啥反應,反正那船票也買不起,可有錢有權之輩卻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而船票自然是會越來越少,現在不出手,以後有錢也買不到不說,錢還都得喂日本鬼子。
這些門路眾多的英國“紳士”,立刻通過電報進行走起了各種門路,英國領事給國民政府的壓力還沒有彙總,自己倒是先嘗到了被壓力擠壓的果子。
這還不算,就連費黎明代表租界英國駐滬軍也向領事先生發來了“親切”的問候,言稱再不快速解決,中國人很可能會放任他們被日本人俘虜——唯一的生路就是跟著中國的軍隊從上海殺出去,丫這時候整有的沒的,你就是拿我們的身家性命冒險。
在這種情況下,英國領事不得不“果斷”的更改要求,義正辭嚴的表示
英中兩國都麵對著邪惡日本的威脅,值此生死存亡之際,我們應該共克艱辛,大英駐滬軍,願意放下榮光、不計前嫌接受張世豪將軍的指揮。
嗯,翻譯過來就是
我是看得起你才讓你指揮我的。
因為雙方的快速交涉,12月9日的下午,當了一天半俘虜的英國駐滬軍,終於迎來了“新生”,光榮的成為了張安平手下的一支力量。
儘管張安平允許了英國駐滬軍加入自己麾下,但對英國人的防備就沒有減輕過。
就如這一次,在他的棋盤上,英國駐軍要在關鍵時候擋住日軍,但英國軍隊要是想撒丫子跑路,冇問題,黃浦江邊都是我的兵,要撤也是他們先撤,你們就準備麵對日本人凶狠的捅“花中隱士”吧。
費黎明接到電話後,嚴正的抗議了張安平對英國軍隊的歧視。
雖然他其實一直琢磨著趁軍統作戰之際撒丫子跑路,但天殺的張世豪太陰險了,黃浦江邊屯駐著超過一萬的新兵,雖然都是新兵,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要是沒有他的命令英國軍隊想撤離,不需要警告就可以直接開火。
麵對這種跑不掉的局麵,唯一的辦法就是聽從張世豪的命令攔截一路追著新兵殺來的日本人。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槍聲由遠而近,猙獰可怖的日本矬子囂張的殺了過來。
“開火!”
等待了很久的費黎明大聲下令。
令下,槍響。
英國駐滬軍開始了射擊,儘管英國陸軍稱不上一流,但有心算無心、養精蓄銳算筋疲力竭,而且打得大多數是日本的僑民護衛隊和偽軍,英國人難得的體驗了一把神來殺神、佛來殺佛的滋味。
日本人也不傻,一頭撞進了英國人嚴密防守的陣地後,立刻意識到點子紮手、不可力敵,前線指揮官便下令終止追擊,就地展開防禦等待後續援兵的支援。
此時有英國參謀見狀立刻向費黎明建議“長官,日本人就地防守了,我們應該趁他們還沒有建立陣地殺出去!”
費黎明用看白癡的眼神打量著提出建議的參謀,慢條斯理的道
“小夥子,我需要對我麾下所有的小夥子負責,他們是大英帝國的好孩子,你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無意義的地方消耗嗎?”
“你能,但我不能!”
參謀無言以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日本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構築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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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人的行徑在第一時間傳到了聯指。
麵對英國人的選擇,張安平沒有任何表示,連皺一下眉頭的反應都沒有出現,其他人卻難以理解。
“英國人怎麼能這樣?”
“愚蠢啊!日軍穿透了幾公裡,本就不是專業軍隊的僑民護衛隊這時候編製必然散亂,偽軍那邊連個連長都沒有,全靠日本人的武力彈壓,這時候肯定混亂的不像樣子,趁日本人立足未穩打出去,日本人肯定得崩啊!”
聯指內的眾人無法理解,一名喚作安德遜的英國高級特工悄悄的將頭撇到了一邊,心說費黎明可真他麼智障啊!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要包日本人的餃子嗎?
你現在放任日本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構建陣地,等下包餃子的時候,你攻的時候是不是自討苦吃?
張安平沒理會眾人對英國人的聲討,問道“一團和二團有消息嗎?”
“還沒有。”
“美軍那邊呢?”
“也沒有。”
張安平穩了穩心神“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
一團、二團和七團的抄後路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日本人也不傻,自然是留下了足夠數量的守衛部隊,雖然人數遠遜於一團二團以及七團,但依托防守的優勢,確確實實在第一時間擋住了反擊。
“不能拖,區座請客吃飯,咱們要是關不上門,豺狼都得走了就沒食材了!”
麵對沒有在第一時間奪下的陣地,一團的負責人、來自忠救軍的少校黃文瑞咬牙道“這一次,我衝鋒在前,所有人跟著我上!”
“團長,這不符合規矩。”
“這時候還管什麼規矩,要是堵不住這裡,咱們就全完了——兄弟們,跟緊我,拿下陣地!”
一團是護廠隊改編,舉事之後,儘管打過英國人、守過陣地,但攻堅戰沒打過,第一波攻擊麵對日本人的防守,他們在進攻受挫後就撤了下來。
黃文瑞知道這是新兵的緣故,但一團的任務很重要,若是不能賭上這裡,日本人必然源源不斷的湧入,租界將不得不失守,屆時他們退都不一定能退走。
所以他選擇了帶頭衝鋒。
很冒險的舉動,但這卻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隨著黃文瑞帶頭的衝鋒,一團的士氣大震,在骨乾們的帶領下,一團冒著日本人的彈雨衝進了陣地,毫不猶豫的展開了殘酷的白刃戰。
如果是正兒八經的日軍精銳,即便是白刃戰,他們也能打下去,擱幾年前,他們就是戰死到最後一人都會堅守。
但這邊防守的日軍卻是以少量日軍為核心的混編隊,主力是僑民護衛隊,當殘酷的白刃戰爆發,這些作威作福的僑民很快就崩潰了,即便日本軍官這時候拚死喊話,甚至殺人立威也不頂事,一卷十、十卷百,頃刻間,日軍便如潮水一樣退去,甚至還發生了相互廝殺奪路之事。
一團成功拿下陣地,隨後便展開了對二團和七團的策應,有了一團的輔助,二團和七團也相繼拿下了陣地。
七千餘偽軍、兩千餘僑民護衛隊和少量日軍,被封死在了租界。
同一時間。
佐克指揮著手下的陸戰隊向刺刀一樣插來的日軍壓了過去。
老實說,佐克不認為解決區區六百頭小鬼子有何難,他的陸戰隊曾數次力挽狂瀾,更是追擊的數千日軍奪路而逃,區區六百小鬼子,灑灑水啦。
但接戰之後,佐克就懵了。
我艸,瘋了嗎?一頭小鬼子麵對三個粗壯大漢也敢無畏的衝過來?
艸,三打一,居然還被乾死了一個?
日本鬼子,怎麼這麼難打?
佐克心寒,對這一次戰鬥能否取勝生出了懷疑。
他手下的千號人,真正的老兵其實就幾百,剩下的都是這兩天招募的僑民,一個個看著都精通射擊,但上了戰場後根本打不準,而且他手下的老兵雖然火裡來火裡去的趟了幾次,但說到底是撿便宜而已,硬仗壓根就沒打過。
事實證明佐克的懷疑是對的,在經過了二十多分鐘的激戰後,六百vs一千的日軍,竟然慢慢的取得了優勢。
之所以會如此,除了日軍的單兵素質高於美軍外,還有擲彈筒精準的輔助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眼見自己的兵處於劣勢,佐克不得不向威克號求援。
威克號是美軍在上海的一艘軍艦,噸位不大,也隻有幾十名水兵。
“長官,張將軍不準我們使用軍艦。”
“管他那麼多乾嘛?”佐克怒道“現在是咱們的人吃虧,不用軍艦難道等死嗎?”
“再說了,這是我們美國的軍艦,他張世豪憑什麼指手畫腳!”
佐克發怒,手下也不敢勸阻,立刻聯係了威克號。
雖然威克號也收到了張安平的命令,但自己人呼叫支援,它又怎麼可能在意中國軍官的命令?
確認了坐標以後,艦炮開始發威。
儘管有艦炮的輔助,但陸戰隊依然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優勢。
但這時候日軍卻開始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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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軍當然是不想退的,可不退不行,因為有人抄他們的後路了,雖然他們能擋得住這些美國佬,但後路一抄,他們就被包餃子了,到時候連打下去的子彈都供應不上,不得死路一條嗎?
他們不得不退。
眼見日本人退了,佐克便知道是張安平安排的後手起作用了,相比於隻顧著保存實力的英國人,美國人還算是“講究”,沒有眼睜睜的看著日本人退走,順勢便追了上去。
這支日軍麵對美軍的追擊、麵對堵後路的軍統,卻並未輕言放棄,而是一邊跟美軍對戰,一邊快速的穿向蘇州河畔。
兩個營的武裝雖然成功的切斷了日軍的後路,但當日軍掉頭殺過來的時候,麵對凶殘的日軍,他們卻難以招架——儘管這是後續招募的士兵中最優秀的兩個營,可缺少骨乾、全都是新兵,麵對日軍凶殘的衝擊,一個照麵就潰不成軍。
好在日軍要應對美軍的追擊,不好騰出手追擊他們,這才讓兩個營損失不大。
……
警備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