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看了眼已經大變樣的張安平,淡然的說道。
張安平瞄了眼司機。
果然,是老鄭!
混的可以啊,才幾年功夫,就給表舅兼職司機了。
他不動聲色的上車,一臉欣喜的道:“表舅,我可真沒想到你能在百忙中出來接我!”
表舅強忍著喜悅,故作生氣道:“哼!我被你媽埋汰了整整四年!四年前是我把你送到船上,無論如何,四年後我說什麼也得把你從船上接回來了!”
“哈哈,表舅,你跟我媽就是針尖對麥芒,彆扯我——表舅,這個送給你,美國飛行員都戴這個,比你這眼鏡時髦多了。”張安平說著就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後取出精致的眼鏡,主動拿下了表舅的眼鏡後將其為他帶上。
這是張安平的“發明”,賣給了博士倫後成為了美國飛行員的標配,開放民用後為博士倫賺足了美刀。
嗯,張安石就是一個搬運工,把人家的東西提前搬運給人家,並賺點小錢錢……
表舅很喜歡這幅眼鏡,但慣於嚴肅的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淡淡的問:“信裡你從不說在哪求學,學了什麼——現在能說說嗎?”
“表舅,彆我一來你就追問這個啊,我想吃年糕、生煎包、混沌、蟹殼黃……”張安平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饞了四年的小吃。
表舅冷著臉打斷:“說正事!托人給你找的學校,你上了三天就跑了!你知道你爸爸差點氣成什麼樣了嗎?你表舅我為了給你找學校費了多少力氣?你一聲不吭就跑了!”
張安平“不敢”“賣萌”了,隻好老實道:
“表舅,我根本不想學經濟!日本人從甲午年開始就磨刀霍霍,日俄戰爭、吞並朝鮮、膠州灣、九一八、一二八、熱河戰役、長城抗戰、華北事變,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已經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中國一退再退,退無可退後遲早得一戰!國家存亡關頭,你讓我學經濟?我學的下去嗎?”
表舅等張安平說完,冷不丁的道:“所以你就跑去學間諜?”
張安平裝出一臉震驚:“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哼!”表舅冷哼一聲卻沒有解釋。
張安平老老實實道:“我本來想學打仗,但後來一想,我們國家會打仗的人大有人在,可搞情報的卻少之又少,再加上表舅你就是搞情報的,所以我就學情報了,正好能給你幫忙。”
“真是這麼想的?”
“當然啊!而且情報這一行作用也特彆大,一份情報救幾千人幾萬人是常有之事,有時候戰局都能因為一份情報改變——鄭大哥,你說是不是?”
開車的鄭耀先讚同道:“處座,我覺得安平說得沒錯。”
“哼。”表舅冷哼一聲。
他當然也是這麼想的——張安平之所以能在美國成功進入間諜學校,當然也有他的功勞,要不然在《排華法案》籠罩的美國,張安平一個無權無勢的外國人,怎麼可能進入聯邦調查局所屬的間諜學校。這時候的fbi沒有專門的間諜學校,劇情需要它就必須有!)
“表舅,彆生氣哈——對了,我當初走之前舉報的共黨,你逮到了多少?舉報共黨可是有獎金的,你是不是該給我也發點獎金?”張安平故意做出財迷樣。
開車的鄭耀先不由豎起耳朵,他沒想到過去那個總是喊他鄭大哥的小家夥,居然悄摸的舉報過他的戰友!
“獎金?哼!不收拾你就不錯了!”
“啊?舉報共黨還有錯了?”張安平一臉的“震驚”。
“你舉報的那個人不是共黨!他是黨務調查科的特工總部故意派到學校裡找共黨的自己人!因為你的舉報,特工總部白白浪費了人力物力!”
張安平一臉的瞠目結舌,半晌才無奈道:“我還以為我立了功呢。”
表舅冷聲說:“切記,乾這一行,一定要喜怒不形於色,彆什麼都掛在臉上——這麼點打擊你要是承受不住,就不要乾這一行了!”
“是,我記下了。”張安平一臉的無精打采。
兩人又陸陸續續說了許多閒話,張安平的心情“好轉”後,獻寶似的打開了自己的旅行箱,將一堆器械拿了出來:
“表舅,你看這都是我買的器材——你猜猜這都是乾什麼的?”
表舅瞄了一眼後,用略帶誇獎的口吻說:“你忘了你表舅我是乾什麼的嗎?你倒是有心了,知道表舅缺什麼!”
張安平緊張道:“啊?表舅,你不會黑我的這些寶貝吧?”
表舅凝望著張安平,墨鏡後麵看不見他的眼神,一個含義豐富的字從他嘴裡發出:“嗯?”
“好吧,都給你。”張安平一臉肉疼:“這可是我四年賺到的所有錢換成的寶貝疙瘩啊!”
表舅看張安平一臉的心疼,不由在心裡暗笑,隨即大度表示:“不會直接充公——你這東西有渠道購買嗎?”
“有,我同學就搞這個,表舅你要嗎?”
“回頭我讓財物科的人聯係你,每樣訂購30——訂購20套吧。”表舅本想多訂點,但考慮到特務處最近被一處和三處壓的有些喘不過氣,經費比較緊張,考慮到自家表妹夫那掏錢時候的黑臉,隻得砍掉一些。
要多搞錢啊!
張安平麵上答應,心裡卻喜笑顏開,瞧瞧,自己的貿易公司業務這不就開張了嘛!
他雖然心裡高興,但麵上卻仍舊無精打采,又裝模作樣道:“表舅,這其實是我準備的教學器材,你不是有個洪公祠特訓班嗎?我能到你那去嗎?”
“你想做學生?”
“做老師好不好!我這水平,當老師絕對是最好的老師!我可是極其專業的!”張安平吹噓起來。
表舅回想著張安平的成績,心裡倒是默認了——他這外甥學什麼都快,而且還是過目不忘。
他心中一動:“你真想當老師?”
張安平理所當然道:“當然啊!學了這麼久,總不能全塞我腦殼裡不出來吧?日本人越來越過分,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要打大仗,我總得給咱們國家做點什麼吧?”
“洪公祠那邊辦了三期就停了,不過我正有再辦的打算,你先等等,新班開始的話,你就先做一個見習教員。”
張安平“恬不知恥”的道:“我覺得我能做班主任。”
表舅被氣笑了,洪公祠特訓班搞了三期,他連班主任都沒混到,你一個小屁孩還想當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