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正色道:“船還沒靠岸,我會讓船在南洋先停下,咱們這邊先停止和全球貿易的接洽。”
“會不會被晉綏軍買走?”岑庵衍擔心道。
“不會,死摳的閻老西不會為一條二手生產線花這麼大代價,有咱們的出價打底,差太多了約克也不會賣!”
張安平自信道:“咱們先等等,閻老西既然背後捅刀,那我們就讓他先頂上去——等我進了特彆組以後,再根據情況做打算。”
岑庵衍無奈,隻能這樣了。
這筆交易涉及到的資金數量對地下黨來說堪稱天價,即便沿途的運輸險不受損失,僅僅是貨物的損失也是地下黨承受不起的。
張安平看著發愁的岑庵衍有些愧疚,自己這麼欺騙上線是不是有些太不道德了?
但隨後他就將道德二字撇開,說道:“我打算坑一把閻老西。”
“你想做什麼?”
“還是生產線。我可以整一條德國的手榴彈生產線做餌,隻要他上鉤,我就半路劫了它!”
“來而不往非禮也,閻老西敢坑我們,那說什麼我也得坑他一把!”
張安平咬牙切齒,要不是晉綏軍搗亂,哪能讓黨務處嗅到味道繼而逼得自己熬夜做計劃?
既然這樣,那就讓閻老西給特務處做一波貢獻!
岑庵衍無語,這小子的報複心是不是太強了!
岑庵衍雖然意動,但卻提出反對意見:“咱們不適合動手。”
“特務處可以動手,東西就留給特務處,未來用得上。”張安平沒說的太清楚,岑庵衍一聽是讓特務處動手,便沒有繼續反對。
畢竟這既是特務處的黑材料,也能出一口惡氣。
兩人又說了些沒用的廢話,等服務員上完菜後,張安平道:“我又掙了點小錢,我打算把盈利全換成各種藥品,大概需要三個月左右時間能搞定,到時候你得讓組織上想法設法將這批藥品運回去。”
“大概有多少?”
“六萬美元。”
“多少?”岑庵衍被嚇到了。
張安平為組織提供的援助,是六萬多美元的數倍,可他記得清楚,上次張安平才說自己手頭緊張——怎麼一轉眼就又賺了這麼多?
錢難道真的這麼好賺?
張安平知道岑庵衍聽清楚了,所以笑著沒有說話。
岑庵衍神色複雜的看著張安平,許久:“要不你彆在特務處呆了,你賺錢的能力太恐怖了。”
張安平聳肩:“錢生錢本來就容易,其次,我賺的是小頭,大頭在彆人手上。”
他沒有細說賺錢的路子,因為手段比較陰暗——雖然二戰還沒開幕,但嗅覺敏銳的商人已經聞到了火藥味,張安平做的就是帶他們到處販賣焦慮,然後販賣武器。
岑庵衍有種扇張安平一耳光的衝動。
錢生錢本來就容易?
你賺的還是小頭?
那你告訴我大頭是什麼!
深呼吸一口氣後,他才止住了暴揍逼王的衝動:“我會彙報的。”
說完後,兩人進入“正事”環節。
所謂的正事自然是特務處的事,張安平又拿出一份企劃書,告訴岑庵衍道:“這是未來一段時間的宣傳方案,著重宣傳反間。東亞同文書院是時候提一提了,彆讓這幫家夥沒完沒了的刺探。”
岑庵衍看著這厚厚的企劃書,苦笑道:“我現在已經夠亮眼了,這兩天經常受到邀約。”
他被邀約的原因不是因為是特務處宣傳股副股長的身份,而是因為他負責的反間宣傳引起了複興社某位大佬的興趣,受邀參加了一次宴會後就突然火了。
但自家事自己知道,他之所以能在反間宣傳方麵大火,主要是張安平的策劃書起了作用,自己就是工具人。
現在又開啟第二波宣傳,搞不好新民日報馬上就得換他當家了……
張安平偷笑,自己不就是怕在新聞領域出名才把老岑推出來的嘛!
他隻能安慰:“沒事,你名氣越大好處越多。”
岑庵衍無語,這確實是他的軟肋。
張安平又掏出一本自製的書,隻有巴掌大,區區百來頁:“喏,這本是反間宣傳書,用你的名義印刷,以後會向軍隊和政府官員推廣。”
岑庵衍好奇接過,翻了幾頁後頓時來了興趣。
因為這本書是以小人書漫畫)形式進行反間宣傳的,將日諜種種刺探的方式都以小人書的形式展現。
張安平之所以畫這本小人書,主要是因為國民政府的官員反間意識之淡薄——最出名的川島芳子,一招美人計從重慶政府高官處獲得了多少情報?
這幫國民政府高官,給自己口袋裡撈錢那是門門精通,可反間意識之淡薄,實在是讓人扼腕歎息!
“我覺得這書印刷後,我可能會更紅。”岑庵衍合起小人書後建議道:“我覺得還是以你的名義印刷吧。”
張安平拒絕:“我的老本行可不是這個,曝光度高了對我沒好處,老岑,受累!”
岑庵衍知道這是張安平的托詞,可恰恰這又是自己的軟肋——他的軟肋無疑就是張安平的安全。
他隻能將小人書收下,又帶著不甘道:“你的老本行也不是當特務。”
很明顯,他還是想把張安平從特務處撈出來,讓張安平專心賺錢。
對此張安平繼續保持一貫的做派:虛心受教,堅決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