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送來的大禮包張安平還沒來得及享用,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到了。
25日夜。
一份無關緊的情報,送到了張安平的案頭。
英國駐華大使許閣森和秘書將於26日開車從南京開往上海。
這份情報理論上對特彆組來說一丁點的價值都沒有,就連專門盯許閣森的特工,都不知道張安平為什麼這麼重視,還專門讓他從上海去南京盯著這位英國大使。
但他還是履行職責,將獲取的情報彙報到了組部。
因為是張安平特意交代過的,所以情報到來後曾墨怡馬上移交給了張安平。
正策劃如何成立特務處武裝力量的張安平,收到情報後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大隊長啊大隊長,你怎麼就不能等幾天呢?
張安平之所以盯英國大使,是因為在原時空中,大隊長本來就是打算坐英國大使的車來上海的——但因為有急事耽擱所以未能同行。
結果這許閣森大使,在半路遭到了日本飛機的精準轟炸——自帶的英國國旗都沒有護體成功。
事後日本人說這是誤炸,但如果沒有大隊長要同行這件事,可能還有人相信,但偏偏大隊長差點同行了。
這是誤炸?
這分明是精準的斬首!
所以張安平讓人盯住了英國大使。
現在英國大使要來上海,這豈不是說二刷忠誠度的機會來了嗎?!
他趕緊動身,直奔上海站。
這次刷忠誠度,繼續“提攜”老鄭。
……
上海站總部,從外麵看看不到幾盞亮著的燈——話說在過去,隻要有大事,各種機構的燈光那是徹夜不關,不這樣顯得不專業似的。
但自從關王廟的學生上崗以後,這種事就消失了。
不是說窮的不給電,而是實施了燈光控製,所有的窗戶都加裝了厚窗簾,晚上開燈就先關窗簾。
兼任司機的陳明驅車直入上海站,張安平示意陳明在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鄭耀先正對著一堆的材料皺眉,看到張安平進來,他本能的合起了材料,隨後道:
“大半夜的,你夜貓子進宅啊!”
張安平沒有理會鄭耀先的打趣,快步走近後,低語:
“那位要動身來上海了。”
鄭耀先奇怪的看著張安平,處座不是來了嗎?
張安平意識到鄭耀先沒反應過來,用手指了指天花板:“是那位!”
這次鄭耀先終於反應過來了。
“日本人有行動?”
“那位打算坐英國大使的車!日本人可能會在南京來上海的路上動手!”
鄭耀先本能的道:“他們不敢吧?”
這年頭的英國,就跟後世的美國一樣——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國家敢炸美國大使的車?
“比起事成的利益,這點風險算什麼?日本人從甲午年開始就喜歡動不動賭國運,他們有什麼不敢!”
鄭耀先覺得張安平這話在理,但還是猶豫道:“這事要是假的,那咱們……”
張安平義正詞嚴道:
“領袖的安全重於一切!即便是假的我們也要全力以赴!”
鄭耀先無語,你跟我演個毛線啊!
“行!我跟著伱賭了——我在南京的部下就沒收到消息,你小子是不是藏了一手?”
“彆忘了,那位的司機被我策反了。”
張安平翻著白眼,但心裡卻在大罵司機王八蛋——狗日的收了自己的錢,一點屁用都沒有,這情報根本就不是司機傳來的!
鄭耀先問道:“那位什麼時候來?咱們有幾天準備的時間?”
“明早。”
“靠,明早?”鄭耀先看了眼時間,頓時急眼了,麻痹的還剩不到10個小時?!
“不管了!趕緊打電話!一定要想辦法攔下那位!”
“打個屁!”張安平翻白眼,小聲道:“咱倆是要撈救駕之功的,打個電話20分的功勞頂多落10分,咱們親自去,20分的功勞搏成100分!”
鄭耀先服了。
“你要是生在古代,絕對是天字號大奸臣!”
“你就是奸臣的走狗!”張安平回擊。
兩人雖然嘴上懟個沒完,但動作挺麻利,鄭耀先快速的將材料放入保險櫃,隨後拿上衣服就跟張安平走。
來到院子後,張安平示意鄭耀先去開車:“坐你的車走——我交代點事。”
說罷,他來到自己車前,一臉凝重的對陳明道:“你馬上去找處座,告訴他我收到絕密情報,日本人收到了一份領袖的出行情報,擬明天伏擊趕來上海督戰的領袖。”
“情報真假不明,我和鄭站長現在去南京驗證情報真偽,如果明早六點我不來電話,讓處座想法設法一定要阻止領袖的這趟出行。”
陳明聞言大吃一驚,心道難怪老師今晚來上海站前就神色異常的凝重。
“我知道了——老師,上海到南京的路上,有日軍小股部隊滲透,您注意安全。”
“嗯。你快去向處座彙報,告訴處座,情況緊急,我以後向他詳細彙報。”
“是!”
陳明一臉急迫的開車離開,張安平則坐上鄭耀先的車,兩人驅車前往南京。
路上,鄭耀先道:
“你那表舅的疑心病不比曹操差,還專門問我對岡本平次的刺殺始末。”
“意料之中。”
張安平很淡定。
表舅信任自己沒錯,且信任程度還挺高,但該有的手段就沒少過。
鄭耀先看張安平一副一切儘在掌控的樣子,用我要讓你震驚下的心態,平靜的道:
“我手下有人能直接聯係到咱們處座,你手下呢?有沒有這情況?”
這是鄭耀先在昨晚談話中發現的。
這應該是戴處長沒注意,言談間無意中說了件很微不足道的事。
但偏偏這件事隻在上海站有數的幾人中知情,所以鄭耀先才意識到自己手下有“二五仔”,他琢磨自己手下有,那張安平和徐百川應該躲不了。
這種事必須和同誌通氣——順便再看看同誌震驚的樣子。
讓你小子整天在我跟前嘚瑟!
“陸橋山。”張安平聳肩道:“應該是兩月前才被收編的。”
這是戴處長慣用的手段,每個封疆大吏手下都有直屬戴處長的釘子存在——張安平這位外甥都不能免俗。
唯一沒想到的是,信誓旦旦要當自己最忠誠的手下的陸橋山,會被戴處長給收編了……
關鍵是這廝居然不把這事告訴自己!
所以,陸橋山上了張安平的小本本了。
鄭耀先歎服了看了眼張安平,這廝不愧是“白手起家”的封疆大吏啊,對特彆組的掌控很了不得啊!
哪像自己,是今晚談話時候才發現的。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未來的軍統六哥很惱火,咱們倆是一條線上的有木有!
張安平懵逼的看著鄭耀先:“你不會是才知道的吧?”
鄭耀先嘴硬:
“我早就知道!”
張安平樂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鄭耀先:“老鄭啊老鄭,沒想到你居然是才發現的!嘖嘖,你這業務能力不行啊,要不我給你培訓培訓?放心,免費的,以後你喚我老師就行了。”
“去你大爺!”鄭耀先大怒,罵罵咧咧。
但他心裡卻感慨不已,自己混入特務處的時候,眼前的這小子還是個小家夥,一轉頭,這家夥都把自己這朵前浪拍死在沙灘了。
張安平繼續嘖嘖稱奇,未來大名鼎鼎的鬼子六,這個時候居然這麼的稚嫩——居然這麼久才察覺到戴處長的手段。
得多多調教調教呐!
就在張安平和鄭耀先開夜車從上海往南京趕的時候,正在和某位大明星會麵的戴處長,不耐煩的對秘書說:
“沒看見我在和胡小姐聊天嗎?有事等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