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仔細的思索著那條短消息上的每一個字,會不會是那個人發短信發的是越南語,梭溫翻譯的時候遺漏了什麼?
但是,梭溫會說越南語麼?
程煜覺得,自己有必要找梭溫再確認一下,順便提一提秦娜和秦正這對母子的事情。
“你們先在車裡坐一會兒,我下去打個電話。”程煜拍拍秦正的小肩膀,推開了車門,下車後程煜說“記得上鎖。”這才關上車門,直奔路邊的公用電話。
撥了梭溫在防城港辦理的手機號碼,想必梭溫看到這個來自境外的電話時,會覺得有些奇怪,所以鈴聲響了好長時間,他才選擇了接聽。
“梭溫,是我。”電話一接通,程煜就說到。梭溫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到是泰國的區號,梭溫還真有些擔心是老佛爺的餘黨打來的,心虛之下他甚至忘記了這個號碼是在防城港新辦的,彆說是老佛爺的
餘黨了,就算是老佛爺還活著,也絕不可能知道這個號碼。這也是老佛爺給梭溫造成的心理陰影太重了,即便明知道老佛爺已經死了,梭溫依舊感到膽戰心驚。
“鐘先生,原來是您。”
“你在老佛爺那支衛星電話上,看到的那條短信,是用哪國文字寫的?”
“中文啊。”
程煜一愣,心說原來就是中文麼?“老佛爺雖然不是中國人,但他總說自己其實是中國皇室後裔,甚至他自己都相信了。所以老佛爺不管是說話,還是與人有文字的往來,使用的都隻能是中文
。”
聽完梭溫的解釋,程煜明白了,既然是中文,那就不存在翻譯的問題,看來並沒有什麼錯漏。
關於這個,程煜自然也就沒什麼好問的了。
“還有一件事,我現在在泰國。”
“嗯,從區號上能看出來。”梭溫心裡也在想,這位鐘先生也真是神出鬼沒,這沒幾天,又跑到泰國去了,也不知道泰國又有什麼毒販子要倒大黴了。“我在曼穀遇到一對母子,他們其實是第二代和第三代中國移民,這對母子人不錯,我想你那裡剛剛起步,應該會需要人手,我想過些天,讓他們去瑤寨那邊
找你,你看看有什麼適合那個母親做的工作,就留下他們吧。”聽到是這件事,梭溫當即答應下來“其實鐘先生您才是大股東,您說了算。我這裡現在的確有不少事需要有人幫我分擔,他們什麼時候來,您直接告訴我就
行了,我到時候去市裡邊接他們,這個地方,他們一對母子,很難找到的。”
“行,那就先這樣,我回頭再跟你聯係。”程煜掛斷了電話,符合他一貫的風格,從不拖泥帶水。回到車裡,程煜把拿條短信裡的每一個字都在腦子裡重新過了一遍——您要找的人已經離開越南,由峴港出發,目的地是曼穀,走的小船。上船前那人問及
能否辦理合法身份,我給他介紹了曼穀的頌帕善。
程煜發現了問題。他一直以為是頌帕善幫程傅偷渡到曼穀的,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幫程傅偷渡的,應該就是那條短消息的發送者。而且是那個人親自把程傅送上船的,所以程傅在上船前才能問他能否辦理合法身份。而頌帕善,在這件事裡,僅僅隻是幫程傅辦理一個合法的身份而已,他甚至都可能不是蛇頭,而是本身就有這種能
力的人,也就是警察。頌帕善是蛇頭這件事,其實是梭溫的分析。梭溫並不知道頌帕善其人,但他根據他的認知,認為能夠幫偷渡者辦理合法身份的,多半也都是蛇頭,而程傅也
恰好是偷渡過境的,這就加重了梭溫的猜測。而程煜,也正是因為這個小小的盲點,誤以為頌帕善是幫程傅偷渡的人,然後又幫他辦理了合法身份。
這是個很重要的疏忽。
現在想來,頌帕善既可以是有能力幫偷渡者辦合法身份的蛇頭,也有可能乾脆就是合法身份的源頭,是一名警察啊。而如果是警察,那些強迫女人賣淫的家夥沒聽說過頌帕善,也就好理解了。而剛才那個電器行的老板也沒聽說過頌帕善,同樣也能理解了。他雖然也從事這個營生,並且能幫他們辦理合法身份的警察應該都是相通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能知道曼穀所有能辦這件事的黑警的名字。他隻需要認識自己那個合作夥伴就
行了,這種相通,隻是黑警和黑警之間的相通,而不是那個胖子跟所有黑警都相通。程煜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他有心再去找那個胖子問問,但很快意識到這不可能,那個胖子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把跟他對接的黑警的身份泄漏給任何人的,
更遑論一個不認識的程煜。同胞的身份,在這種事麵前絕對不好使。
而程煜也並不想對那個還算懷有善意的同胞動用武力。至少方向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