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神!
程煜搖下車窗,對著路邊騎在摩托車上的頌帕善說“上車,克拉倫讓我來接你。”
由於程煜在車右邊的駕駛室,而頌帕善在車的副駕駛的門外,加上程煜目視前方,根本沒往他這邊看,所以頌帕善並看不清楚程煜到底是誰。
但既然說是克拉倫派他來的,頌帕善也就略微思索了一下,還是把警用摩托停在了路邊,拔了鑰匙之後,拉開皮卡的後門,鑽了進去。
他甚至還沒坐穩,程煜就踩下了油門,徑直朝著前方開去。
頌帕善努力坐穩了身體,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克拉倫出了什麼事?”
程煜沒聽懂,而頌帕善顯然也忘記了,程煜剛才說的是英語,他現在卻是用泰語在問話。不過這並不妨礙程煜大概猜測到了頌帕善問的是什麼,於是程煜用英語說“很抱歉,我騙了你。這件事跟克拉倫其實沒有關係,我隻是恰好知道了你跟他之
間的關係,所以讓那個小乞丐去把你誑出來,想找你問件事情。”
頌帕善頓時動了怒,他也改用英語罵道“媽惹法克,你特麼到底是什麼人?”說話間,他已經從後腰把槍直接拔了出來,指向駕駛室的程煜。
程煜微微一笑,並不害怕,反倒是腳下把油門踩到了底,皮卡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
這裡已經離開了市中心,路況很好,程煜的駕駛技術也還不錯,在車流中穿梭的無比自如。“頌帕善警官,我沒什麼惡意,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你確定你真的要開槍麼?這麼快的車速,稍有閃失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現在路上車子還是挺多的,保不
齊你的子彈還會傷害到其他車上的人。既然已經上了車,不如稍安勿躁,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一談。”
雖然程煜表現的非常淡定,他也有足夠的把握頌帕善不會真的開槍,但他還是默默的在係統商城裡又兌換了一個武術,以備不時之需。
頌帕善雖然極為震怒,但也不至於連正常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他當然知道程煜說的是對的。程煜現在的車速少說也有七八十公裡每小時,而且不斷的變換車道隻為了不受車流的阻擋,這種時候要是他被子彈擊中,不管是死是活,這輛皮卡都會失控
,到時候就是一起連環車禍,他們這輛皮卡甚至會人仰馬翻。
頌帕善簡單的思考過後,決定先弄清楚程煜的身份,以及他是怎麼知道克拉倫和自己之間的關係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又是誰告訴的你我和克拉倫的關係。”頌帕善也很聰明,他知道既然對方如此篤定,就絕不是無端的猜測,而是有真憑實據的。一味的否認毫無意義,於是坦然承認了他和克拉倫之間的確有關係
。“克拉倫沒有出賣你,他甚至不知道我會來找你,我隻是借用了一下他的名頭而已,否則又怎麼讓頌帕善警官你乖乖的沿著我說的路線開車呢?至於我是如何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的,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怎麼知道的,以及我從誰那裡知道的,這並不重要,不是麼?重要的是我已經知道
了,而且我並無意乾涉這一切。而我的身份,你可以稱呼我為鐘先生。”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頌帕善問了兩個問題,得到的答案卻跟沒有回到一樣,他強壓著怒意,繼續問。程煜笑了笑,說“頌帕善警官看來還是不相信我已經知道了你到底做過些什麼勾當,好吧,克拉倫除了經營著一家夜總會,他還從事著幫人偷渡的買賣。他
可以從鄰國走海路運一些人過來,並且可以幫那些人弄到泰國真正的合法身份。當然,要價很高,否則頌帕善警官也不會鋌而走險跟克拉倫這種人合作。”
頌帕善喘著粗粗的氣,他確定了這個開車的人的確知道他和克拉倫之間的勾當,但又不確定這個人是否有證據,還是隻是聽說了些什麼。
見頌帕善不吭聲,程煜雖然可以直接把武術用了直接製服他然後再問,但他還是想儘可能的省下這十點積分。“擔心我隻是道聽途說對吧?那麼我就說的再詳細一些。頌帕善警官,在你的從警生涯裡,應該時不時的能遇見一些橫死街頭的人。他們是泰國的合法公民,但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活的非常艱難。有些是賭棍,有些是吸毒者,有些是食不果腹的乞丐、流浪漢,還有些根本就是跟著那些黑道人物混的不成器的家夥。總之,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孤身一人,沒有父母沒有兒女沒有親人,又或者有親人,但那些親人也絕不會願意跟他們有哪怕一丁點兒聯係。所以這些人死後,往往連認屍的人都沒有。而你作為警察,你可以輕鬆的獲取到這些人的身份信息,了解到以上這一切。當確定那些死者沒有任何身份之後,你就會想辦法將那些屍體處理掉。當然,如何處理我的確不得而知。而那些人的身份,則會被你保存下來,以備不時之需。而克拉倫經常會幫人偷渡,很多人都會需要這樣的身份,你就跟克拉倫聯手,把這些身份賣給那些偷渡者,賺取豐厚的利潤。嗯,你們在警局裡還有一個同伴,你們甚至都不需要認識,隻是當你處理掉那些留有身份沒有銷毀的某個死者的身份之後,你就可以把買家的照片傳給那個人,他有更改戶籍檔案的權限,從而幫你們徹底完善最後一環,使得買家在泰國擁
有一個全新的身份。頌帕善警官,我說的有錯麼?”豈止沒錯,簡直精準,頌帕善哪怕依舊不相信這個開車的人手裡有什麼實質性證據,但就憑他說的這些話,至少也足夠徹底摧毀他們多年來經營的那個圈子,那個死者身份信息共享的圈子,那個各自為政,卻有人幫著更改戶籍檔案的圈子。這件事,隻要曝光出去,哪怕最終沒有真憑實據,他們在警局的生涯也就到
頭了,而且,外界和媒體一定會有諸多質疑,甚至隻要查一下這些人的戶頭,就會發現他們都擁有與職業收入不匹配的消費能力。這絕對是警界的一大醜聞,消息一旦泄露出去,當年把這個買賣交給頌帕善的那個人,那個已經成為曼穀警局高層的人,絕對會試圖在第一時間讓他們閉嘴
,絕不會給他們把那些前輩們牽扯進去的機會。乾不了警察倒是無所謂,可要是讓那些已經成為了大人物們的前輩們產生了擔憂,他們就算不能承認這樣的警界醜聞,但也絕對會利用自己勾結的黑道力量
讓這些警察徹底閉嘴。
頌帕善非常清楚那些大人物為了掩蓋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到時候,不光是自己,恐怕連妻子兒女都要受到牽連。
想到這些,頌帕善起了殺心,已經被他低垂下的槍口,忍不住又重新抬了起來。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頌帕善的語氣已經十分不善了。程煜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腔調,他說“我說過了,這個問題非常的不重要。而我,並無意踢爆這些,我隻是想問頌帕善警官一個小小的問題罷了。隻要你如
實回答,我就會像出現在你麵前那樣原地消失,你甚至可以直接把我曾經出現過的事情遺忘掉,因為我以後再也不會麻煩你。”
“少廢話,你現在就告訴我你的身份,否則彆怪我不客氣!”頌帕善猛然再度拔出了警用手槍,並且頂在了程煜的駕駛位的後邊。
程煜看看道路兩旁,已經非常空曠了,這裡已經幾乎離開曼穀的地域,進入到其他府,兩邊都是農田或者荒地,程煜踩下了刹車。“頌帕善警官,你最好把你的槍移開,不要自討沒趣。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敵意,可你要是不配合,我也不介意懲戒一下你這種連死人身份都要拿出去變賣的
黑警,尤其是你很清楚,那些得到這些身份的買家,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可以說,一個好人都不會有!”
程煜向頌帕善發出了最後的警告,可頌帕善卻像是瘋狂了一般,抬起持槍的手,竟然試圖用槍托敲擊程煜的後腦。
程煜從後視鏡裡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看來自己是省不下那十點積分了。
一腳將刹車踩到了底,皮卡的輪胎頓時抱死,在地麵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那強烈的製動力,也讓車裡的人由於慣性向前衝去。程煜飛速的在腦中確認了使用武術,然後趁著頌帕善的身體由於慣性衝向前座的機會,一把擰住了他的胳膊,沒費什麼力氣,就奪下了那支槍,並且順勢讓
頌帕善斷了小臂。劇烈的疼痛讓頌帕善慘叫出聲,等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路邊,自己的小臂絕對是骨折了,正以一個奇異的姿態扭曲的呈現在自己麵前,而他
那把警槍,則已經落在了程煜的手裡。
程煜跳下了車,拉開後門,一把將頌帕善從車裡拖了出來。重重的一腳踩在頌帕善的臉上,他頓時感到眼眶都裂開了,鼻梁骨更是已經斷裂,臉上是熱乎乎黏兮兮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順著他的臉頰向地麵流淌
。“我說了,我沒有敵意,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那麼倔呢?”程煜又踢了頌帕善一腳,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鞋尖落在頌帕善的腹部,疼得他像
是一隻蝦米那樣蜷縮了起來。
“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能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了麼?”
頌帕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狠勁兒,凶相畢露的說“你有種就打死我,你什麼都彆想在我這裡得到!”程煜皺皺眉,心道你有病吧,沒事演什麼硬漢呢?他不知道,頌帕善並不知道他要問的問題隻是找一個曾經他賣出去的身份,他還以為程煜是想知道關於把這門生意傳給他的那個如今曼穀警局高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