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神!
聽話聽音,程煜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杜小雨早就從孫建成口中得知了這個倉庫的存在,雖然今晚看到這個倉庫,也知道了程煜主要是為了放置那些東西,但總還
是有些小女人的情緒夾雜其中。對於孫建成,程煜很放心,他知道孫建成不是那種會背地裡傳小話的人,尤其是程煜無論是呆在桃花源會所,還是來這裡,從來都沒有瞞著孫建成,孫建成
沒理由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就跑去杜小雨麵前搬弄是非。
之所以會把這裡的事情告訴杜小雨,大概是杜小雨主動問起的結果,而孫建成應該是權衡之後,認為反正程煜心底無私,也就將這裡的一切告知了杜小雨。下車之後,兩人在等電梯的時候,程煜平靜的說道“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問我,我的確是有些工作或者業務上的事情沒有跟你講,那些事情都太過瑣碎
,又與我們無關,像是這個倉庫這種事情,等到置辦停當我都會告訴你的。不要再去向老孫打探什麼,免得他為難。”
杜小雨呆了呆,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可能讓程煜心生不悅了,急忙解釋說“我也不是特意要問的,就是問起這段時間你用車的情況,孫師傅……”程煜笑了笑,將杜小雨攬進懷裡,柔聲道“我沒有不高興,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單純的就事論事。老孫本就覺得給我開車太悠閒,總覺得有些對不起這份薪水,你要是再去跟他打探些什麼,他就會越發覺得難辦。真要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應該相信不用你打探,老孫也會主動提醒我,他絕不會是那種拿了我給的薪水就無論任何事都假裝看不見的人。你當初把他推薦給我,不也是看中他人品好麼?他這種性格的人,又怎麼會對那些不合規矩的事情選擇閉眼
呢?”
杜小雨本就是個聰明絕頂的女子,聽程煜這麼一說,徹底明白了。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為難孫師傅了。其實我也不是個愛管事的人,隻是你這段時間,行蹤的確有些古怪。”程煜攬著杜小雨的肩膀,跟她一同走進了電梯,按下頂樓的按鈕,看著門緩緩關上,說“的確,這段時間去越南,行蹤是奇怪了些。但也正因是處理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所以我隻有在一切塵埃落定了之後才能跟你說。我也不是要求你無條件的相信我,隻是至少相信我做出任何行為,都有我自己的理由,多給我留點
時間,我會把該告訴你的事情全都跟你說明的。”
“我知道了。”杜小雨把腦袋往程煜的懷裡鑽了鑽,顯然是有些赧然之意。
因為發過消息告訴湯承誌自己大約十分鐘之後到,是以湯承誌甚至早早的在吧台邊等候了。
看到程煜摟著一位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過來,湯承誌雖然沒見過杜小雨,但也知道程杜兩家聯姻的事情,自然知道這隻能是那位杜家的大小姐了。
於是湯承誌急忙迎上前去,先喊了一聲“程少”,然後將目光落定在杜小雨的身上,問“這位想必是杜大小姐吧……”
杜小雨微微一笑,說“叫我小雨就好。你們聊,我去看看有什麼喝的。”
程煜跟湯承誌朝著露台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她開車的,不能喝帶酒精的飲料,我沒打擾你吧?”湯承誌趕忙說“沒有沒有,今天本來就沒事,我是在公司加了個班,跟美國那邊有個電話會議要開,開完就十點多了,想著乾脆到這裡來喝一杯。程少找我
這是有事?”程煜點點頭,跟湯承誌在他的桌邊坐下,任由湯承誌給自己倒了杯酒,這才說道“剛才帶著我嶽父嶽母去看了原來你們家的那套院子,老泰山很滿意,已經
摩拳擦掌的表示要趕緊收拾出來,希望年底就能住進去。”
湯承誌陪著笑臉說“滿意就好,這件事真是要謝謝程少,這給我們家了一大筆資金啊。”
程煜擺擺手,說“這些話就不說了,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程少您說。”“我前段時間,在國外,收了一批古瓷器。不是為了自己收藏,單純的隻是覺得不能讓這樣的東西流落海外。東西到底如何,這還需要等待相關部門和文物專
家們的鑒定,但我個人,覺得那很有可能是至今已經全無傳世的柴窯瓷。”
湯承誌聽到前邊,其實已經大概猜出程煜找他是什麼事情了,但聽到最後那三個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湯家倒不是什麼收藏家,但畢竟也算是書香門第,對於文物藏品這些,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而隻要對這些有所涉獵的人,就斷無可能沒有聽說過柴窯這兩
個字。湯承誌自然知道柴窯是怎麼一回事,也自然知道建國之後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哪怕一片柴窯,而現在,程煜卻表示他可能收了一批柴窯的古瓷器,
最可怕的,是程煜用了一批這樣的字眼。“這批瓷器具體的來路我也不甚了了,或許是我被人騙了,也或許真的是運氣好,替國家找回了些失傳的東西。但不管怎樣,這批瓷器過於貴重,留在手裡是絕無可能的,捐出去,也得有個說法,有個由頭。尤其是對外宣布的層麵,如果說是我從國外收回來的,而且這種東西一旦被證實是真品的話,說是價值連城也
不為過。而我的行蹤,在任何一個國家機器麵前,都是無所遁形的,所以,真要被人知道我是從某個國家得來的這些東西,引起外交糾紛也不是沒有可能。”湯承誌一聽就明白了,對於一個國家而言,那些幾百萬幾千萬的古董文物之類,價值方麵其實不值一提,再值錢也不可能去跟一個國家的收入相提並論。但這關乎到一個國家的國體層麵,要是讓人知道你這是從他們國家走私出去的絕世珍寶,雖說在現代社會為此引發戰爭不太可能,但引發國際輿論到時候搞得全球
風雨也不是沒可能的。尤其是程煜說那批瓷器很可能是柴窯這種幾乎被宣布已經失傳了的東西。這東西,每一件那都可以說是絕對意義上的國寶啊,站在程煜的層麵上,他想讓這
些原本就屬於中國人的東西回到自己的祖國,那是絕對的無可厚非。同時,湯承誌也明白,程煜其實當然可以偷偷摸摸的把東西捐了,而政府方麵完全可以說是最近又發掘了某個古墓,或者是宣稱在某某已經發掘到尾聲的地
宮裡,又發現了一批新的東西,並且,最終由專家證實,這就是失傳已久的柴窯瓷。可那樣一來,這批東西就跟程煜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了,湯承誌自己也是商人,雖說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麵前不能用商人利益去衡量,但明珠暗投錦衣夜行
的事情,還是不做為妙,即便不指望這東西能為自己帶來實質性的好處,最起碼也得讓人知道這事兒跟他程家有關吧。想到這些,湯承誌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不爭氣的怦怦亂跳起來,因為他已經猜測到了程煜今晚找他的目的,而如果真的如同他所猜測的那樣,程煜這幾乎等
於是在給他們湯家送上一份大禮。
湯承誌誠惶誠恐的說道“我明白,程少,這些東西麵世,必須有個絕佳的理由。您找我,是想借我們家那套祖宅說事?”
程煜點了點頭,笑而不語。
湯承誌愈發惶惑,他激動的簡直有些難以自持,手裡的酒杯都跟著晃動起來。“這……程少,您這是要送我們湯家多重的一份大禮啊……”湯承誌這會兒也顧不上那些瓷器到底是不是如同程煜所說的柴窯瓷了,光是這件事本身,至少是
能讓他們湯家跟省裡的官員們建立聯係,這已經足夠讓他們湯家感激涕零了。
程煜笑著擺了擺手,又伸出手按在湯承誌的手背上,使其不再抖動。
“你要是這種演技,我還真不敢把這事兒交給你們家了。”湯承誌尷尬的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程煜是在跟他開玩笑,但同時,這也是在告訴他,這件事,今後肯定要麵臨眾多媒體的,談不上什麼演技,但總不能讓
人看出這是個謊言吧。
“抱歉抱歉,真的是太過於激動了,不過,程少,請允許我小小的質疑一下,柴窯,那可是近百年都再未出現過的絕品了。”程煜點了點頭,嚴肅的說“說實話,看到那些東西,我很難不去聯想到那就是柴窯出品。但也如同你所言一樣,也正因近百年都沒有人再見過柴窯的瓷器,所以這批瓷器才能被我打包買下。好在這些東西來路不明,但肯定是見不得光的,所以那人不敢將其公開出售,隻能在地下拍賣會試水,否則,不管是蘇富比,
還是佳士得,肯定都能鑒定出其究竟是否真品。而且,那個賣家應當也擔心這東西並不是傳說中的柴窯,所以才便宜了我。”
“所以,現在,程少說那些是柴窯瓷,隻是您個人的判斷?”
程煜點點頭,說“那是自然,再沒有布置好之前,我是不可能讓那些東西曝光的。”
“那我再多嘴問一句,那些瓷器,程少既然說是一批,請問究竟是多少件?”
程煜伸出了三根手指頭,輕輕鬆鬆的說“三十件。”湯承誌倒吸了一口涼氣,但臉上的表情也頓時乾燥了起來,似乎,他已經判定那些東西不太可能是所謂的柴窯瓷了,畢竟,像是這種攏共燒了沒幾年,之後
又被宋太祖砸了不少的珍貴瓷器,一下子出現三十件,這簡直是毫無可能的事情。程煜也深知這一點,他又說“目前看來,這三十件瓷器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青如天,薄如紙,明如鏡,聲……我不敢敲,而且是否如磬這也帶有極強的主觀意誌。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斷代上,斷到明朝中葉往前是絕對沒問題的。所以,我個人覺得,即便這批瓷器不是真正的柴窯,那也是明朝工匠集大成的仿
製品。而這樣的仿製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未必就遜色於真正的柴窯了,至少,它們可以幫助我們去真正的了解柴窯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聽程煜這麼一說,對於收藏文物這些也算是頗有了解的湯承誌,頓時覺得很有道理。
的確,即便是仿品,那也是不可多得的物件。就好像是王羲之的真跡固然是國寶,但如果是顏真卿仿的臨帖,難道就不是國寶了麼?“程少,我能見見那些瓷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