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倫敦下去之後，程煜這才對柳漫漫說“現在基本上可以放心了吧？”
“的確是放心了不少，但還是有些擔心的地方，你找到的那根彈力線是怎麼回事還不好說呢。雖然小亮可能是主動出手的那個，但那也隻是他想主動出手，未必就不是他還沒來得及下手就已經中了謝彥文的招……”
程煜點點頭說“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但至少不像你一開始時想的那麼壞。而且，如果真的是謝彥文殺了你表弟，他這會兒也早該棄完屍回來了。他出去拋屍的目的隻可能有一個……”
“嫁禍給郭平安和蘇溪。”柳漫漫接口說。
程煜擺擺手，又搖搖頭說“未必，他的家夥名單裡，可以是所有人。謝彥文如果真的對鄧景亮下了手，他就必然知道彆墅裡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所有人都在外邊，那麼隻要他把鄧景亮的屍體扔進外頭的樹叢，任何人就都有可能是殺死鄧景亮的凶手。這個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所以，他拋屍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不讓人把目標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
柳漫漫點點頭，說“我下意識就把咱倆給排除了，但實際上他們任何人都不會排除我倆。而且，我倆因為在一起，所以會懷疑郭平安蘇溪這個組合以及謝彥文，而郭和蘇，就會懷疑我倆以及謝彥文，哪怕蘇溪知道我和小亮關係不一般，也依舊不能撇清我的懷疑。”
“所以，他拋屍隻需要將屍體隨便扔在任何一個地方就行，不需要刻意的布置什麼，是以如果隻是去拋屍，現在早該回來了。他回來的越早，被人發現你他曾經離開過彆墅的可能性就越低，那麼他被懷疑為殺人凶手的概率自然也越低。換成我，肯定是就近拋屍，然後趕緊回來。所以，我越發傾向於是你表弟殺了他，而不是被他給殺了。”
“我當然希望如你所言，即便我也知道小亮成為了殺人犯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尤其是他還是主動想殺了謝彥文，但這總比他死在謝彥文手上讓我來的高興。可現在我們都隻是在猜測而已，總還是要見到人才能放心。”
“那就走吧，去找找。”
倆人下樓之後，柳漫漫說“還是分頭行動？你前我後？”
程煜搖搖頭，說“不用，咱倆一起往碼頭的方向走就行。”
“啊？為什麼？”
“如果鄧景亮和謝彥文之間已經死了一個，那麼活著的那個人肯定是去拋屍了，這沒疑問吧？”
柳漫漫怔怔的點著頭，程煜繼續說“你表弟知道郭平安和蘇溪在後邊，為了防止蘇溪熬不住自行回來，他肯定不會選擇這樣的拋屍路線，很容易被人發現。”
“那謝彥文呢？他肯定不知道郭平安和蘇溪的位置吧？”
“但是他敢殺人，那麼他就必須了解彆墅裡的人員情況，我剛才就說過，他必須在確定的知道彆墅裡除了鄧景亮外沒彆人了才敢下手。那麼，你猜猜他有沒有看到我們出門的情況？他必然可以確切的知道郭平安和蘇溪，以及你表弟是一起從後邊離開的，那麼在鄧景亮回來了之後，他還會不會選擇後邊那條路做拋屍路線？尤其是他更加知道老倫敦抬著白小玟的屍體是去了彆墅後方的海邊啊，他不怕遇到正好回來的老倫敦？”
柳漫漫明白了，雖說走前方莊園裡的路也有一定幾率會遇到其他人，但至少比後邊那條路要穩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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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除了彆墅，快步朝著碼頭的方向走去。
雖然腳步很快，但兩人其實都很是注意周圍，畢竟在這條路上，兩側的樹叢裡很有可能隨時都會出現一具屍體。
走著走著，柳漫漫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問道“我倆午飯之後走的就是這邊的路，當時也沒看到亭子裡很臟啊。小亮編瞎話讓老倫敦去打掃莊園我能理解，但那亭子怎麼就臟了呢？而且老倫敦並不知道小亮是從後邊來的，但我們知道啊，小亮壓根沒機會去亭子那邊啊。”
程煜其實也想到過這個問題，他笑了笑說“你家那個表弟還是有腦子的。他回到彆墅的時間是三點四十出頭，跟老倫敦聊了幾句上樓，時間不會超過三點四十五。他原本的計劃是怎樣我無從得知，但很顯然，他為了確保老倫敦在亭子那邊要耽擱足夠的時間，至少不能比一號二號回來的早，他必須做點兒什麼。”
柳漫漫一愣，一把拉住程煜，道“你的意思是說亭子裡的所謂油漆噴繪是小亮弄的？”
程煜點了點頭，說“否則還能有誰呢？當時我倆剛從郭平安和蘇溪那邊離開，而他回到彆墅的時間又頂多支持他從海邊回去，這島上就沒有人符合弄臟亭子地麵的條件啊。總不可能是謝彥文去弄臟的吧？”
柳漫漫這才明白，說“所以小亮他上樓一是為了遮人耳目，二是他需要去拿油漆……這麼說好像說得通了，小亮玩戶外，包裡經常會裝一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有塗鴉的噴漆也是正常的。”
“總之，鄧景亮肯定是拿了些東西就直接從露台上跳下去了。在那個時間段裡，郭平安和蘇溪還在海邊，他可以確認這一點，而即便是撞見我倆也沒關係，謝彥文又還在彆墅裡，所以他去破壞亭子地麵這件事，沒有絲毫障礙。而那些油漆，毫無疑問也能幫助他拖延老倫敦回來的時間。這樣，他就有充足的時間對謝彥文下手了。”
“這個糊塗蛋，他就算是殺了謝彥文，又該怎麼撇清自己呢？”柳漫漫痛心疾首，這會兒要是鄧景亮出現在她麵前，估計她能直接一個飛腿把鄧景亮放倒。
程煜還是很平靜的說“我說過，他可以不辯解，即便所有的表象都指向他，隻要郭平安和蘇溪拿不出切實的證據，老倫敦也不可能對他做什麼。而且，如果他對你有足夠的信心的話，那麼他大概認為，隻要除掉謝彥文，你們姐弟倆就已經處於不敗之地了。”
柳漫漫的腳步微微一停，她很快就明白了程煜所指。
“這倒是符合小亮一貫衝動的性格，他認為我們仨完全可以對付的了郭平安以及蘇溪，頓時就肆無忌憚了。”
程煜搖搖頭，說“你也彆把鄧景亮想的那麼蠢，他談不上什麼肆無忌憚，而且他也並不是覺得我們三對二。雖然他應該知道，我更偏向於你們這邊，但在他看來，我倒向哪邊或許並不重要吧。漫漫姐，你不能總把你了解到的情報在臆想中共享給全世界，我囑咐過你讓你彆告訴鄧景亮我的實力，我也相信你肯定不會說，所以，在鄧景亮眼裡，我頂多也就比謝彥文難纏一點點而已。而鄧景亮，我倒是覺得，或許你這個表姐也未必完全了解他。”
柳漫漫愣了愣，問“你什麼意思？我怎麼不了解小亮了？你是發現了什麼麼？”
“我倒是沒什麼發現，隻不過，鄧景亮雖然上島之後的人設是衝動的直男，但那隻是為了配合你啊。他平日裡到底啥樣，你或許有你的想法，但我總覺得，一個能把衝動直男這個人設表演的像他那麼完美的，要麼他就是本色演出，要麼就是演技過人。”
“可那小子就是本色演出啊。”
程煜含笑不語，柳漫漫皺了皺眉，又道“難道這小子連我都騙？”
“你不是也說過他饞你身子，少年時代還有過不合適的行為麼？他要不是在你麵前一演這麼多年衝動直男的人設，你在幾年前至少有足夠的實力隨時廢了他好吧。”
“什麼叫幾年前，我現在也……”柳漫漫話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什麼，她望向程煜，疑惑的說“你是說，現在的我和小亮動手，我不是他的對手？”
程煜含笑搖頭，說“倒也未必就不是他的對手，但你的優勢絕對沒那麼大。幾年前的你應該是能秒他的，現在，他或許水平還差你一些，但力量上比你有太大的優勢了。”
“那小子力量很大麼？”
“絕對是專門練過的水平。”程煜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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