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研究所真的是處於揭不開鍋的狀態,國家的經費一年比一年少,很多已經過了保密期的專利又已經出售了。
這就導致了研究所的估值日漸走低。
包括跟陳所長談到的,幾年前研究所第一次改製的時候,還估值了一千多萬呢,汪家拿走的那三成股權,當初可是付出了四百萬左右的代價的。
而現在,除了那些還沒有到期的專利,以及一部分研發人員,那家研究所幾乎可以說是一窮二白,啥也不剩了。就算是當初,第一次改製的時候,研究所內部還有個小工廠,還具備一定的生產能力。如果當時就尋找好恰當的市場,甚至是有可能憑借手中的技術打開一些局麵的。
隻可惜無論是陳江還是吳競,都並不善於經營,在市場麵前他們簡直就是兩眼一抹黑。
而他們當初改製選擇的股東也有問題。
對於汪旭家裡的情況程煜並不了解,但從他剛才的敘述中,程煜大致能夠知道,汪旭家既然是做環保材料的,並以此為根基,那麼他們家必然有成熟的生產線,絕不可能支持研究所的工廠繼續發展下去。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更希望看到研究所的工廠分崩離析。
唯有讓研究所自己沒有任何技術的消化能力,他們才有可能在這其中謀取更大的利益。
但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根據研究所的核算,這次改製之後,每年會變現一部分股份,從收購開始那天,就全麵停止軍需技術的研發,完全麵向市場轉為民用技術的研發。但不包括已經開展了一段時間的研發。
而研發經費方麵,是需要收購方完全支付的。
這些研發經費,一部分將用於研究所對新技術的研發,一部分還需要繼續用在已經展開的技術之上。
說穿了,收購方甚至還需要幫助國家完成未完成的那部分技術的研發,這個研發經費是有比例必須用於那部分技術的研發工作的。
國家從此隻負責一部分研發人員的薪資,以三年到五年的時間進行過渡,最終實現全麵民營化。
收購完成之後,已經過了期限的軍用技術會被留下,而未過期的,則分為兩種情況來操作。
其一,在一年之內就將過期的技術,將由國家進行封存。收購方需要再付出一定的資金,對這部分技術進行收購。
其二,便是一年內無法過期的技術,這將徹底由國家接手。
這麼算起來,其實在這幾年裡,投入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
這個條件其實算的上比較苛刻了,對於汪家而言,意義不大,他們也隻能選擇變賣自己的股份。
程煜和薛長運,是因為薛長運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調研,認為收購完成之後,他們所能得到的技術基本上還是可以跟投入相符合,一方麵是幫助國家和政府完成改製的需求,另一方麵,自己也能得到一定的技術儲備。
錢肯定是賺不到的,甚至會產生部分虧損,但卻可以因此得到政府方麵的印象分。
對於薛家和已經成立的前錦,他們未來的經營方向跟政府密不可分,更多的會去從事政府基建工作的開發,那麼,這麼算起賬來,還算是劃算。
視角不同,決定了對研究所的態度不同,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於是,按照目前研究所本身的狀況,加上今後將要付出的種種代價,導致了研究所目前的估值很難超過四百萬。
如果按照這個估值去計算,汪家手裡的股份也就值個一百二十萬左右。
對於這麼多年下來持續進行投入但卻回報有限,總投資金額甚至過千萬的汪家而言,顯然無法接受。
做生意,投資,當然是有賠有賺,可如果不存在改製收購這檔子事,可以說,汪家也差不多到了可以往回收回一定成本的階段了。
偏偏遇到政府急於把這個爛攤子擺脫出去,汪家眼看著有回收成本的機會,也就不複存在了。
並且一下子把估值壓得那麼低,汪家當然會有所不情願。
看到程煜投來的目光,薛長運當然知道程煜的疑問是什麼,他直接說道:“是這樣,我們當下對研究所的估值,或者說是相對公正的第三方調研公司,對研究所做出的估值隻有四百萬。我也考慮到汪家這些年不容易,所以,我報出的是二百萬收購他們手裡全部股份的報價。汪總覺得太少,但這已經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汪旭滿臉苦澀,顯然,這也不是他和他父親所能完全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