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旭心裡一驚,趕忙道:“那我哪能知道啊,我隻是順口答應,我想,薛公子下一句肯定會告訴我您在哪家酒店的。”
薛長運淡淡一笑,說:“行了,我一會兒把酒店地址發到你微信上。”說罷,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薛長運打開微信,找到汪旭的頭像,把酒店的定位給他發了過去。
然後,他將手機扔到一邊,程煜也轉過身來,薛長運說:“程少,汪家父子很心虛啊,看來,現在已經可以證實就是他們父子倆貪心不足,而不是那些股東了。”
程煜點點頭,說:“其實這種不需要證據的事情,你根本無需用剛才那樣的手段去試探,即便是我一個人的感受會有偏差,你既然也已經感覺到他們父子在玩花樣,那就肯定不會錯了。”
薛長運走到酒櫃那邊,說:“喝一杯?”
程煜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薛長運便拿起水晶存酒器,給程煜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威士忌。
將威士忌遞給程煜,薛長運道:“既然確認過了,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不行的話,就走正常程序吧,無非拖延點兒時間,讓陳所長去找主管部門,然後讓主管部門給他們施加壓力。市場價該多少,我們就隻拿出那麼多錢進行收購。”
程煜輕輕的晃動著手裡的酒杯,眼神看著外邊的夾江大橋。
橋上的車輛來往密集,像是一隻隻蠕動著的蟲子。
浩蕩的長江水,由於被分成了兩條航道,倒顯得平靜了許多。可是,程煜知道,在這表麵的平靜之下,因為航道變窄,隻會導致下方的暗流和怪石更多。對於船隻而言,顯然會更加的危險。
思考了一下,程煜說:“那就是把汪家父子往死裡得罪了。”
薛長運聳了聳肩膀,說:“這種小角色,又這麼不老實,得罪就得罪了。你還怕他們?”
程煜搖了搖頭,笑著說:“這跟怕不怕的沒關係,我隻是覺得,既然是往死裡得罪,這損人卻又不利己的事情,我做來乾什麼?”
薛長運一愣,仔細的想了想,這倒也是。
原本是想雙贏,可既然汪家父子放棄了這樣的打算,即便是繼續按照程煜昨晚的提議,操作下去,隻怕也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至少,這絕對不符合程煜的利益,汪家父子注定是不會再進入程煜視野的人。
那麼,對程煜比較有利的方式,就是把原本準備給汪家父子的東西,交給彆人,可這種訂單,對於其他廠商來說,也並不是特彆熱衷的東西。
而當下,按照薛長運的想法,直接拖長展現,一切走程序,汪家父子固然血本無歸,可程煜與他,也不過是省下了區區幾十萬而已。
這幾十萬,還真不在程煜和薛長運的眼裡。
這就是所謂損人不利己。
“唉……這父子倆,好端端的玩什麼心眼,其實有了這次的合作,隻要他們供貨的品質能夠保證,今後肯定是長期合作的對象。甚至下一次,他們就是直接跟杜氏對接了。何必呢?”
程煜點了點頭,喝了口酒,道:“所以,既然要徹底的放棄他們,那就不如從他們身上做點兒文章。”
薛長運一愣,道:“你又有什麼主意了?”
程煜笑了笑,擺擺手說:“也是剛剛想到的,就算是給他們一個懲罰吧。”
“怎麼操作?”
薛長運立刻來興趣了,他走到程煜身旁的沙發上坐下,仰臉看著程煜。
程煜走到他對麵,也緩緩坐下,開口道:“訂單還是交給他們,甚至,我可以多給他們一些訂單。”
聰明人,響鼓不用重錘敲,薛長運立刻明白了程煜的用意。
薛長運說:“壓縮利潤空間,但增加的部分訂單,又讓他們依舊保持此前的利潤總額。哈哈哈,這是給了他們一塊雞肋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程煜點了點頭,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我需要核算一下,找到一個比較恰當的比例。”
薛長運端起了酒杯,在程煜放在桌上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一飲而儘。
“程少您還真是老謀深算啊……”
程煜翻了個白眼,說:“我怎麼聽著那麼像是在罵我?”
薛長運懶洋洋的說:“罵倒是談不上,也不敢呐,我也怕程少今後把我也算計進去。”
程煜緩緩的搖著頭,說:“那就得看薛公子跟我到底是個什麼關係了。”
“我一定要堅定不移的跟你做合作夥伴,程少不坑自己人,這一點我還是能確定的。”
程煜含笑不語,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不過,這麼一來,汪家父子心裡肯定要把你罵個夠了。你現在把條件一改,他們不接受吧,那就要麵臨千餘萬的虧損,恐怕還會因此被董事會彈劾。可要是接受吧,原本一年就能到手的利潤,現在要用更長的時間完成。”
程煜一本正經的說:“做錯了事情,總是要受到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