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運穿著浴袍當然可以直接離開,但汪家父子就不行了,他們總不能隻穿著泳褲跑出去吧。
看到薛長運理也不理就離開了遊泳館,汪家父子也隻能望塵莫及的站在那裡,他們終於明白,今天的事情被他們徹底搞砸了。
早上跟股東們開會的時候,汪宏進把程煜的建議告訴了他們,那些股東雖然也有些貪心不足之人,但大部分還是認可了程煜這個方案。
畢竟,這些股份留在手裡就是廢紙,甚至比廢紙還要麻煩。
廢紙隻需要扔掉就好了,可這些股份,扔都扔不掉。留在手上,就意味著隨著研究所改製的進行,無論誰接手了研究所剩餘的股份,汪家父子以及他們的股東,作為研究所的股東之一,也必須每年拿出相應的研發經費以及各項開銷來。
雖然數額不會太大,但架不住年複一年啊,而且,一旦研究所徹底股份化,隻占有三成股份的他們,就將徹底在這個研究所裡失去話語權。到時候,更是一個尷尬無比的境地。
相反,程煜給他們的機會,能夠讓他們挽回損失,即便這些損失需要依靠一個訂單去完成。
能不能因此搭上杜氏集團的車暫且不談,至少,那個專利,從今而後他們也算是有使用權了,並且至少在地鐵車廂材料的製造方麵,他們比起其他的廠商還是具有相當的優勢的。
因此,經過了極為短暫的爭論之後,大家拿出了一個統一的意見,那就是接受程煜的建議。
當然,人心總是不足,這些股東也希望由汪家父子作為代表,找程煜和薛長運儘可能再多爭取一些利益。
汪宏進本著“多爭取一些利益”的原則,一下子把條件開的太高。
他天真的認為這是個你來我往討價還價的拉鋸過程,沒想到,程煜直接撂挑子了。
這一下,汪宏進的位置就太尷尬了。
原本還有個退路,那就是既然股東們都不同意,他也不算有什麼責任,畢竟當初投資研究所,也是所有股東表決通過的。
可現在,一個已經可以止損的方案擺在了他們麵前,股東們也得以通過,最終卻在汪宏進的貪心不足上掉了鏈子。
汪宏進幾乎可以想象的到,如果他現在回去公司,召集股東們再次開會,將最終的進展告訴他們,這些人將會如何對他發起圍攻。
此前,因為研究所股份的問題,這些人就已經向他發過難了,好在這個投資的項目雖然是他提出來的,但當中總歸是得到了所有股東的同意,那些人也隻能是發難而已,並不能因此直接要求他讓出大權。
可現在不同了,程煜給出了一條簡直可以算是完美的路,大家也都認可了這個方案,卻被汪宏進一手搞砸。
那幫股東,如果不趁機抱團讓他們父子下台,那才有鬼。
所以,擺在汪宏進麵前的,唯有一條路。
那就是必須先搞定程煜和薛長運,至少按照之前的方案出手那部分股份,即便為此付出一些其他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汪宏進問道:“你跟薛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比起遊泳了?”
汪旭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讓薛長運十分不滿,明明是他自己體力不支越遊越慢,卻反過頭問人家薛長運耍他耍的滿意不滿意。
原本他能看到薛長運的姿態還是積極的,哪怕程煜有諸多的不滿,至少薛長運還是希望能夠促成這筆股份的交易。
可現在,薛長運甩手離開,態度也非常明顯了,他可能也不再持有積極的態度。
垂頭喪氣的,汪旭將剛才的過程跟自己的父親講了一遍。
汪宏進皺著眉頭聽完,右手握拳,在左掌之上狠狠的砸了兩下。
“其實他很有把握能贏了你,但無論如何,你怎麼能在輸了比賽之後去問他滿意不滿意?人家是什麼身份地位?就算是耍你,他耍不起麼?更何況……旭兒,你自己遊泳的水平你自己沒點兒數麼?我站在岸上,看的著急的不行,你怎麼越遊越慢,你說說你這些年,身體都差成什麼樣子了?”
汪旭撇了撇嘴,心裡很想說你那麼有本事你自己下水跟他遊一場啊,但這畢竟是他親爹,這種話他也不敢說出口。
“我當時也是一時氣憤,沒感覺到自己的問題,我想他也贏了比賽,又達到了目的,無論如何也該鬆口了。他和程煜根本就是一夥兒的,程煜剛才明明就在他的房間,為什麼不出現?這不是擺明了跟他商量好演戲給咱們看麼?爸,現在您再怎麼罵我也沒用,咱們的當務之急是再跟他們談談,否則,那些股東真的沒法兒交待啊……”
汪宏進冷哼了一聲,說:“你還知道股東那兒沒法交待啊!”
汪旭一聽這話也急了,最大的錯誤明明是汪宏進犯下的,現在反倒怪上他了,相比起汪宏進犯下的錯誤,汪旭讓薛長運那點兒不滿,真的是不值一提。
“爸,這事兒您可不能賴到我頭上吧。如果不是您獅子大開口……”話到一半,也知道這話輪不到他說,便垂頭喪氣的說:“爸,我覺得我們還是趕緊再找找薛長運和程煜吧。這樣,您給薛長運打電話,我給程煜打電話,看看他們能不能再給咱們一個機會談一談。不然的話,咱們那股份真的就隻能用一百多萬的價格出手了,到時候,股東們肯定會找咱們麻煩的。”
汪宏進肅整著麵孔,點了點頭,說:“嗯,先打電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