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轉過身,迷惑的看著程煜。
“先讓醫生進去吧。”程煜迎上去兩步,說道。
勞倫斯點了點頭,說:“對,你們先進去救人,我跟程先生再說兩句。”
然後,他走向程煜,說道:“艾倫,你還有什麼事兒?”
“那上邊的實驗室,我昨天跟辛迪去過,但到了門口,就被攔了下來,說是沒有你交待的口令,沒有人能被允許入內。
我也大概對你那個實驗樓裡的研發項目有了少許的了解,但是為了給出比較確切的評估,這也是未來能給你開出條件高低的決定性因素,所以,我想上去看看。
原本我是打算等到晚一些,讓你親自帶我去的,但是現在,我估計這一天你都有的忙了,等你有空怎麼也得到下午甚至晚飯時間了。
所以,如果方便的話,你能不能把口令給我,讓我自己上去看看?”
對於程煜提出這樣的條件,勞倫斯也並不意外,畢竟,在他看來,程煜所代表的“英國人”,不但是要通過辛迪跟智利的民族革新黨建立良好的聯係,順帶著對智利的政治進行一定的影響,從而擴大自己在英國國會裡的重要性,同時也是看上了美國人出資的這個項目。
他們需要對這個項目進行更深入的了解,也是正常的。
但讓程煜自己去看,勞倫斯還是頗有些猶豫。
見勞倫斯猶豫,程煜又道:“關於實驗數據之類,我沒有興趣,那個會有更專業的人來跟你接觸。我隻是要大概了解一下研發的進程和當下所處的階段,所以,隻會是那種走馬觀花式的觀察。”
勞倫斯想了想,說:“這樣吧,我讓辛迪陪你去,如何?我估計她肯定也並不願意跟我一起看著彭。”
程煜點點頭,說:“悉聽尊便。”
勞倫斯轉身就朝裡走,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對程煜說:“哦對了,那個試驗區域,的確是我們這裡的核心保密區域,所以,即便是我讓辛迪帶著口令和你一起進去了,肯定也還是會有至少兩名安保人員跟你們同行的。相信艾倫你應該也已經看出來了,那些安保人員,不僅僅是對我一個人負責,他們真正的雇主,另有他人。”
程煜也依舊點頭答應下來,他隻是要儘可能的熟悉實驗室的環境而已,如果能順帶手破壞那些迫擊炮,就再好不過了。
順便,徹底確認李大力的房間,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哪怕他昨天已經從費耶諾德的嘴裡知道了李大力住的那間房的位置,但描述和親眼見過,依舊是兩碼事。
勞倫斯進去之後,辛迪很快出來了。
她拉著程煜直接上了山,走過了上邊的監控室之後,辛迪才低聲說道:“昨天你到底跟比爾先生說了些什麼?”
“這些跟你無關,你繼續裝作不知情就好。”
“你是怎麼讓比爾先生對你的態度有如此大的轉變的?他竟然能給我口令,讓我帶你去參觀試驗區域。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你也不用操心了,反正我所做的,對你也都是有百裡而無一害的事情。”
辛迪皺了皺眉,她開始發現,事態的發展,已經有些超出她的預計範圍之內了,但是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現在要想退出,首先就要麵對勞倫斯的怒火,勞倫斯就算再如何舍不得她,也絕對會賜給她幾顆子彈。
“對了,程先生您昨晚不是已經上來過了麼?後頭一件事連著一件事,我都沒機會問問您,您昨晚上來查到了些什麼沒有?”
程煜當然不會告訴她實話,說道:“我又不是絕緣體,那上邊全都是電網,我哪進得去?我也隻是繞著整個電網走了半圈,基本上沒有任何發現,否則,我又何必跟勞倫斯扯上半天,讓他把口令給你,帶我進去?”
辛迪點了點頭,基本上也就相信了程煜的話,畢竟,她不會想到程煜還能有穿牆而過的本事。
很快兩人到了山頂那處大門,今天在門外值守的,再不是昨天的安德烈了,而是兩個陌生麵孔。
看到程煜,那兩人顯得比剛才程煜遇到的人還要客氣。
“程先生,辛迪小姐,你們怎麼上來了?”
“我要帶程先生進去看看。”辛迪走向那兩人。
那兩人有些為難的對視了一眼,又看看程煜,說:“程先生,真不是我們不給您麵子,就憑您剛才痛揍彭的事情,也算是替我們出了一口氣,按說您的要求我們都該答應。但是唯獨這件事,真的沒辦法商量。”
另一人也點頭道:“您要實在好奇,要不就在門口看看吧,其實這也是不被允許的,不過,頭兒和比爾先生,應該不會為這種程度的窺視為難我們。”
程煜笑了笑說:“不讓你們為難,辛迪女士是帶著比爾先生的口令來的。”
辛迪昂起頭,挺著碩大的胸脯說:“就是,誰要你們買麵子?我有口令!”
兩人一愣,隨即笑了:“有口令啊,早說麼。”
辛迪上前一步,又回頭看了看程煜,程煜很自覺的往下退了幾步,並且轉過身子,望向山下的路。
辛迪這才跟那兩個人低聲說了口令,那倆人一聽口令正確,立刻打開了大門。
進去之後,這倆人也自然就向上邊發出了通知,很快,沒等程煜和辛迪走到實驗樓,就已經有兩個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其中之一,正是安德烈。
“程先生,辛迪小姐,早上好啊!”安德烈衝著二人揮著手。
程煜和辛迪也揮手還以問候,等到安德烈二人走到程煜二人麵前的時候,相互握手致意。
“比爾先生也通知了我們,說是程先生和辛迪小姐要參觀一下這裡,並且他說程先生的要求,讓我們儘量滿足。話雖然如此,但這裡畢竟是整座小島保密級彆最高的地方,有些東西還是不方便展示給程先生看。所以,還麻煩程先生能夠體諒我們,彆讓我們難做。”
程煜笑了笑,說:“放心吧,隻要你們說不方便的東西,我絕對不做過多的要求。”
四人並肩向上走著,程煜假作隨意的問道:“對了,聽說你們昨晚有個兄弟自殺了?”
安德烈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嚴肅,甚至有些沉痛。
他點點頭說:“程先生也聽說了……
唉,是費耶諾德,辛迪小姐應該也知道這個人。
這家夥,平時就有點兒神經兮兮的,昨晚我和他正在辦公室裡聊天喝酒呢,結果他非說窗戶外邊有人,可打開一看,哪有人?
這周圍全是電網,就算是海鳥都不一定飛的進來。
可他看到窗外什麼人都沒有,還是不放心,就跑出去看了……”
說到這裡,辛迪看了程煜一眼,眼神中有些疑惑,她不是沒有懷疑,那個被費耶諾德說的窗外有人,就是程煜。
對此,程煜當然不可能做出任何回應,辛迪也覺得可能性很低,隻是心中存疑。
安德烈繼續說著:“他在外邊轉了一圈,也問了巡邏的兄弟,都說沒發現有任何可疑,然後,他就回來了……
回來時就神情呆滯,看到我在喝酒,還搶了我手裡的酒喝了一口,喝完之後,突然亮出了手裡的槍。
當時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他要對我做些什麼呢,之前我嘲笑了他幾句。沒想到,他把槍塞進了嘴裡,直接扣下了扳機。
腦漿濺了我一身……”
程煜假作不解的說:“一個好端端的人,就算是疑神疑鬼了一點,怎麼就會突然自殺呢?”
安德烈搖搖頭,說:“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呢,那家夥,雖然平時就經常發牢騷說對現在的生活不滿意,說還是懷念我們以前在雨林裡跟人打仗的時候。
但誰也想不明白,就算明知道不可能再回到雨林裡了,也不至於自殺啊……”
另一個人這會兒也接嘴說道:“當時我們也覺得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是不是有人給他催眠了,畢竟頭兒說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神情顯得很呆滯。但封鎖了這裡,查了很久也沒發現任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