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神!
叮咚。
程煜的手機響了一聲,他看了一眼,是寧可竹給他回複微信了。
寧可竹你怎麼知道程傅離開了公司?
程煜回複道我跟朋友約了吃飯,看到他在另一個包間裡。
寧可竹的微信也很快回複過來哦,大周末的,可能是約了朋友吧。
程煜不像是約了朋友。
寧可竹收到這條微信之後,稍微思索了片刻,乾脆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程煜看到手機上響起寧可竹的電話,猶豫了一下,就在包間裡選擇了接聽。
他並不希望被程傅知道自己來過這裡,更不希望程傅知道自己發現他也在這裡,至少在程煜看來,程傅身上的嫌疑還是很大的。
如果他走到包間外邊接電話,就存在被程傅發現自己的可能性。
而且這個包間裡也隻有管路和高一鳴兩個人,都是程煜信得過的朋友,沒必要躲著他們。
“媽。”程煜接了電話之後,喊了一聲。
“煜兒,你為什麼判斷程傅不是約了朋友?你是不是也一直都在懷疑他?”
程煜說“在真相沒有浮出水麵之前,任何能從老程出事這件事上獲益的人,都是我的懷疑對象。媽,您放心,我不是在針對程傅,我隻是覺得他今天的行為有些古怪。”
“哦?怎麼說?”
“我看到他的時候,是六點半。
我跟這裡的服務員打聽了一下,程傅已經來了超過半小時,這說明他是六點左右,甚至六點不到就抵達了這裡。
而集團的下班時間是五點半,從集團到這裡,以周末的擁堵程度,至少要四十分鐘以上的車程。
這說明程傅是在下班時間之前就已經出發了。
並且,他是一個人坐在包間裡的,如果是約了朋友吃飯,甚至哪怕是業務上的關係,他都沒有必要提前到達。
他顯然才是安排這場飯局的人,並且一會兒來的人,身份地位將會高於他,又或者是他有求於人。”
的確,程煜的分析是正確的,以寧可竹的智慧,不會在聽到這麼多限定條件之後還認為程傅的行為是正常的。
“所以我給您發了個消息,想知道是不是集團有什麼宴請,而您把這個宴請的招待任務交給了程傅。”
“集團就算是有宴請,我怎麼可能讓程傅去接待,最少也要有個副董事長出席吧。程傅的職位倒是夠,但其他條件還是差了點意思,我總不能讓被宴請方覺得我們程氏集團在輕視他。”
程煜點了點頭,說“那就是說今天應該是程傅的私事,而私事他居然還提前下班,還顯得很重視這個飯局,看來被宴請的這個人,真的很不一般呐。”
寧可竹稍稍思索了片刻,道“煜兒,你說的的確有道理,但我們不能因為一場飯局就懷疑一個人。
程傅年紀小,經驗淺,資曆也不夠。
作為晚輩,在商界他把自己的位置擺得低一些,哪怕是彆人宴請他,他也應該提前到達以表尊重的。
是不是你對他帶有成見啊?
我知道,你是因為你父親的事情搞得草木皆兵了,但是煜兒,越是這樣的時候,能夠堅定的支持我們的,就隻有家裡的親戚。
不管以前咱們和你兩位叔叔家裡有多少矛盾,但那終究是內部矛盾,在這種時候,我還是相信他們知道要一致對外的。”
程煜聽罷此言,頓時一愣。
寧可竹無論做出怎樣的回答,他都能理解,但這番回答,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在事發之後,寧可竹對程廣樂程廣天兩家的態度他看在眼裡,雖說她剛才所說的話都對,內部矛盾終究敵不過一致對外來得重要,可程廣年的出事,寧可竹也曾懷疑過是那兩家人啊。
現在她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不禁讓程煜感到疑惑。
“當然了,煜兒,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你父親的車禍,的確有可能跟你兩位叔叔家有關。
可程傅畢竟隻是跟人約了個飯局,這真的說明不了什麼。
公司的考勤製度,對於高管並不適用,高管都負擔著許許多多工作時間之外的工作,遲到早退什麼的,很正常。”
程煜微微皺眉,雖然寧可竹的表現也非常正常,但程煜總覺得這和他了解的母親有些差池。
但在這個時候,程煜不打算刨根問底,他笑了笑說“可能是因為老程的事情,搞得我有些緊張吧。媽,您彆擔心。您吃過晚飯沒?我知道公司有很多文件您要看,但也得注意身體,彆忘了吃飯啊。”
寧可竹笑了,話語之間都帶有欣慰的笑意“就是想著要吃點東西,才放下那些文件拿起了手機,才看到你的微信。行了,我去吃飯了。你和朋友約了吃飯就好好吃,暫時把你父親的事情放一放。”
“好。”
程煜答應一聲,那邊寧可竹已經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放在桌麵上,程煜皺著眉頭沉思。
高一鳴和管路麵麵相覷,電話的對方,他們當然知道是誰,可為什麼程煜接了這麼個電話就顯得憂心忡忡呢?
“少爺,您這又是怎麼了?”
“你堂弟也在這兒?”
兩人輪番詢問。
程煜抬起頭,道“哦,剛進門的時候,正好有個服務員從另一個包間裡出來,我看到程傅了。”
“你懷疑程傅跟你……”管路的話隻說了一半,但誰都能聽出後一半是什麼內容。
程煜點點頭,卻又搖搖頭,說“談不上懷疑,隻是那段時間能接觸老程車子的人,都有嫌疑。
我主要是覺得程傅這會兒以這種姿態出現在這裡,有些不對勁。
你們彆問我哪兒不對勁,純粹就是一種直覺。
可能真像我媽說的那樣,是我有點神經過敏了吧。”
那倆人再度麵麵相覷,正的反的都讓程煜一個人說了,他們也隻能笑了笑,道“行了,先彆琢磨了,咱好好吃頓飯。”
程煜點點頭,端起酒杯,笑著說“行了,不管了。來,咱們喝酒。”
話雖這麼說,但程煜的心裡明顯已經有了心事,包間裡的氛圍,比起之前,總歸是要差了一些的。
好幾次,高一鳴和管路正在談笑風生,可程煜卻仿佛置身事外,一如呆在一個透明的隔音罩裡,對外界的動靜置若罔聞。
高一鳴和管路都看出了這一點,倆人對了一下眼神,高一鳴起身表示自己要去洗手間。
洗手間其實包間裡就有,但高一鳴走出了包間,程煜也是半點都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常。
高一鳴出門之後,打了個電話給小聶,那家夥就住在這附近。
得知高一鳴需要一個針孔攝像頭,小聶二話不說,丟下手裡的飯盒,翻箱倒櫃了一番,很快就騎著小電驢送了過來。
包間裡,程煜仿佛才意識到高一鳴出去有一段時間了,不禁皺著眉頭問“老高呢?”
管路聳了聳肩膀,說“可能出去有點事吧,要不我去看看。”
“算了,估計是又不知道泡了哪家的姑娘,被纏上了。這老高也是,要談戀愛就好好談,仗著自己年少多金瞎玩什麼。”
管路翻了翻白眼,說“這桌子上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好像隻有我好不好?你一個超級土豪,說老高年少多金好像沒啥份量啊。”
“這句話的重點在瞎玩兩個字。”程煜端起了酒杯,管路也趕忙笑著端起,倆人乾了一杯。
樓下,要不是高一鳴找了那位經理在門口盯著,隻怕小聶都沒資格進來。
把小電驢扔在後門處,小聶跟著那位經理進入了八豔閣。
按照高一鳴的吩咐,經理給了小聶一套服務員的製服,他二話不說就換上了。
經理拿了一道菜,交給小聶,叮囑了兩句,小聶點了點頭,直奔二樓而去。
二樓走廊頂端,高一鳴衝著小聶微微點了點頭,小聶衝他隱晦的表示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端著托盤裡的那道菜,輕輕的叩響了程傅那個包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