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他打開幾個租車的a,比較了一下,尋找了一家報價合理的租車公司,訂了一輛三十萬左右的suv。
既不會顯得太張揚紮眼,也不會讓人覺得過於寒酸,畢竟這兩天主要要打聽那位大姑一家的情況,要是開的車太便宜,容易被人誤會自己另有所圖。
吃完之後,程煜又給自己在那個縣級市訂了間房。
那個縣級市隻有一家五星級酒店,程煜當然也不會委屈自己,尤其是在任務期間,摳門也沒用,於是便在那間酒店訂了個套房。
沒多久,電話響,租車公司告訴他車子已經送到了。
程煜去取了車,對方叮囑他還車地點還是機場,並且告訴他,如果要還車,必須在前一天晚九點之前確認,程煜一一答應下來。
開著車,調好了導航,程煜一路直奔勞大鵬家所在的縣級市a市。
滿打滿算一百公裡的路,程煜開了接近兩個小時。
找到自己訂好的酒店,程煜辦理好入住之後,已經是接近晚飯時間,天色也微微有些擦黑了。
程煜溜達著出門,找了個具有當地特色的小飯館,點了兩個菜,一瓶啤酒,慢悠悠的吃著。
飯館生意一般,除了程煜一共就兩桌人,而且吃的還都很簡單,一盤餃子二兩酒,吃完就走,很快飯館裡就隻剩下程煜一個客人。
程煜喝完了一瓶啤酒,伸手喊老板娘,老板娘原本坐在櫃台邊上嗑瓜子,聽見喊,就又拿了瓶啤酒過來。
“大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把啤酒遞給程煜的時候,老板娘笑著問。
程煜點了點頭,說“口音跟你們差挺多吧?”
老板娘也是一笑,說“南方來的?咋來咱們這個小破地方?”
“自駕遊,車子開到哪兒算哪兒。”
老板娘自來熟的在程煜對麵坐下,撇著嘴說“一個人呐?那挺寂寞滴吧?”
程煜原本沒打算在小飯館打聽什麼,想的是大姑家那個客棧在當地應該還算挺有名,一會兒回到酒店問前台估計就能問出不少東西。
但既然這位老板娘主動搭話,程煜也不介意跟她打聽打聽。
“寂寞倒談不上,就是一個人無聊來散散心。”
“那你應該冬天來,這大熱天的,咱這兒跟南方也沒什麼太不同的地方。冬天就不一樣咯,哪哪兒都是雪,你們南方估計看不到這麼多雪。尤其是哈爾濱,冰雕知道不?”
程煜哈哈一笑,倒了杯啤酒,說“怕冷。而且這不是散心麼,我也不能等到冬天再感覺無聊啊。”
“看你這樣子就是家裡有錢的主兒,住的地方有了麼?”
“就在不遠的酒店。”
“到咱這小地方,覺得有勁不?”
程煜搖搖頭,說“不知道呢,這才剛到。不過我聽說你們這有個挺有名的度假村?就像是鄉村愛情裡趙本山開的那個度假村一樣。”
老板娘一聽來勁了,說“那可不咋地,我跟你說,那地兒,比老趙那個電視劇裡的度假村可氣派多了。
按說咱這窮鄉僻壤的吧,能有啥景兒可看?
他家以前生意不咋滴,得虧有鄉村愛情了,好家夥,一下子火了。
還有人傳說老趙就是在他家那兒取得景。
這都哪跟哪啊,老趙那戲是在遼寧拍的,咱這是龍江,差著老鼻子了,好幾百公裡路呢!
但這玩意,我跟你說,人家宣傳做得好。
自己也不說啥,可彆人說他那是不是鄉村愛情,他也不否認。
好家夥,這些年,賺老鼻子錢了。”
看了看程煜,老板娘又說“大兄弟,你不會也是上趕著來上他家當的吧?”
程煜笑了笑,說“倒也不是,我就是隨便逛逛。在哈爾濱的時候聽人介紹過,想著也沒多遠,就過來看看。結果到你們這兒已經挺晚了,這晚上開車我也不太放心,想著住一夜,明天再去看看。”
“我跟你說,沒啥意思。現在叫大紅溝客棧了。
唉呀媽呀,還特麼客棧,整滴古色古香的,去了一看,全特麼東北破瓦房。
啥也沒有,就是掛滿苞米,再圈上一塊地,丟倆傻麅子跟裡邊瞎跑。
整點兒參啊野豬肉啥的騙騙外地人。
這年頭,哪有什麼野山參呐,上哪弄那野豬肉去啊!
咱這附近那點兒山,就算有野豬夠他家吃幾天的?
全特麼家養的野豬,參也是從長白山那邊批發來的,好家夥,弄個豬肉燉粉條,儘靠忽悠事兒。
我勸你啊,彆跟他那住,去看看得了,下午麻溜兒往回趕,還是住咱城裡踏實。”
程煜哈哈一笑,放下筷子,饒有興趣的說“聽您這口氣,似乎您挺討厭那家人唄。我聽說他家生意做得挺不錯,家產上億了,跟你們這兒應該也算是數得上的有錢人吧?”
“那倒是,要說有錢,咱這市裡估計沒人比他家有錢。但有錢你不能散德行啊,你說騙騙外地人就算了,連本地人也欺負,是不是特彆不是玩意兒?”
“哦,照您這麼說,他家在你們這兒還是一霸?”
說到這兒,老板娘有點兒訕訕的,啐掉口中的瓜子皮,說“這話分怎麼說。要說他家當家的那兩口子吧,其實還挺不錯的。
你說家裡那麼有錢,換彆人,肯定搞個什麼公司,老趙那電視劇裡不也那樣,成立個破公司,自己當個什麼董事長,都不夠他嘚瑟的。
但這家的兩口子吧,農家樂開老大,還是個個體工商戶,沒整那個高大上的公司。
自稱也隻是掌櫃的和老板娘。
而且這麼多年了,他們公母倆啥事兒也都親力親為……
我是沒去過,但去過的人都這麼說。
說他們家公母倆還自己幫客人收拾飯桌呢。
但是,架不住他倆生了個敗家的兒子。
那小子,我跟你說,特彆不是東西,橫行鄉裡,看見誰家大姑娘好看都要撩一下。”
程煜一聽,來精神了,看來,這說的就是勞大鵬啊。
也不用追問,老板娘自己就回憶起來了。
“去年還上過新聞的,那小子叫啥玩意兒來著?他家姓勞,勞啥?哦,大鵬!”
老板娘猛地一拍桌子。
程煜暗道,還真是對上了。
“對對對,就叫勞大鵬。
那癟犢子,太不是東西了。
去年間,那犢子說是看上市裡哪家的姑娘了,哎喲喂,那叫一個窮追猛打唷,嚇得人姑娘把工作都給辭了不敢去上班……
哦,對,那姑娘在一個食品加工廠上班。
那個食品加工廠以前就是勞家的,後來賣給了彆人,那人跟他們家也算是有點親戚。
勞大鵬那犢子大概是串親戚吧,串那個加工廠去了,一眼就相中那姑娘了,結果那姑娘是個有骨氣的主兒,你們家再有錢,得允許我不想跟你睡一炕不是?
後來連工作都給辭了。
結果勞大鵬那癟犢子,跑到人家裡去找她,姑娘的親爹跟他嗆嗆了幾句,他一腳把人給踹下了樓。
那家老頭兒,現在還坐著輪椅呢。”
程煜一皺眉,道“這事兒夠上刑事案了,警察也不管麼?”
“抓了,哪能不抓啊,當場肯定是抓走了。可架不住人家裡有錢呐,使了錢,也讓老頭兒自己不告狀了,這不就又給放出來了?”
“這也行?”
“唉,我們這小破地方,不比你們南方大城市,打架砍破頭斷個胳膊啥的常有。
但像是這種事也少見,再不要臉的人也得講道理不是?勞大鵬那癟犢子,真不是東西。
我聽說,勞家給那老頭兒家拿了不少錢,還威脅說要是不撤案就弄死他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