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安置我的朋友?”
程煜走進客廳之後,保持著跟安德烈維奇呈對角的位置。
安德烈維奇倒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一樣,走到沙發邊就坐了下來,並沒有直接回答程煜的問題,而是說“不打算請我喝點酒麼?”
“這裡也不是我的家,我對這裡的熟悉程度比你強不了多少。你如果想喝酒的話,不妨自己四下找找吧。”
安德烈維奇居然真的站起身來,走向酒櫃,順手拿下了一瓶本地產的伏特加,又找了隻杯子,看看應該還算乾淨,給自己倒了大半杯。
喝了口伏特加之後,安德烈維奇才又回到沙發上坐下,說“無論如何,我還是很難相信你居然能打敗謝爾蓋。我已經老了,可他還處在巔峰狀態,他這些年經營的買賣也促使他的身體素質幾乎沒有任何的退步。可是你……”
“這個並不重要,尤其是古烈先生你都說了,你希望直到你死都不用再動手。”
安德烈維奇點了點頭,再度喝了口酒,低下頭去。
“你說的沒錯,我也隻是好奇而已。或許,你們中國真的存在那些傳說中的功夫吧,雖然在中國這些年,我看過太多所謂中國功夫,其實都是騙人的鬼把戲。”
“你可以這樣判斷。”
“那麼,你是中國的特工人員?”
“我的身份,等到古烈先生回到中國之後,多關注關注新聞,應該就會知道。我隻是一名普通的商人,跟特工這個工作沒有半點關係。如果不是謝爾蓋這次觸犯到了我,我也不會管他究竟是不是一個殺手,以及他殺了多少人。”
“哪怕他殺害的是你的同胞?”
“這是警方或者其他相關部門應該操心的事,我說了,我隻是一個普通公民。”
安德烈維奇不置可否,不過程煜也不在乎他到底是否相信。
“可你已經抓到了謝爾蓋,為什麼又會為了一個……唔,所謂的朋友冒險?”
“說朋友或許不準確,其實在此之前我甚至跟這個人都沒有過任何直接的接觸。但一來他是謝爾蓋乾的那件操蛋事的某個關鍵環節,其二,他的母親跟我的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姐弟。這個解釋,古烈先生還能接受麼?”
安德烈維奇點了點頭,說“這樣就說得通了。”
“那麼,你什麼時候能把人交給我?”
不等安德烈維奇回答,程煜又道“事實上,你答應謝爾蓋的事,到現在已經完成了。你應該也嘗試過跟謝爾蓋聯係,他的手機現在在警方的掌握之中,想必你也已經用合適的方式跟警察交流過了,確認了我的消息。從你喝酒這件事來看,你應該也沒有把謝爾蓋的那輛伏爾加開到這裡來……”
安德烈維奇的雙眼瞳孔陡然收縮,他的眉頭簡直蹙成了一個針尖。
“謝爾蓋不可能告訴你這輛車的事。”
這大概,就是他和謝爾蓋之間的某種默契底線了,畢竟,交通工具這種事的泄漏,有可能會危及到安德烈維奇的性命。
“他的確沒說,他隻是說你會按照和他的約定把人送到這裡。而你的出現,至少說明他說的應該是真的。至於他那輛車,是我自己發現的。”
“不可能!那輛車上連gs定位都已經拆除了。”
程煜點點頭,解釋說“那是另一個故事,簡單來說,就是謝爾蓋這裡有兩名手下……”
看到安德烈維奇的身體明顯繃緊,神情也有幾分緊張,程煜笑著補充說“不用擔心,那兩個人已經被我控製住了,他們或許知道你現在使用的名字,但卻並沒有更多詳細的了解。我也相信他們以後不會針對你去做些什麼,畢竟謝爾蓋不在了,他們也該換一種活法了。”
“也就是說,他們也已經知道我曾經的身份?”
程煜沒有隱瞞,說“知道個大概吧,不過我想,隻要他們還有點腦子,就不會覺得你的身份是可以拿去跟俄情局交易的東西,跟著謝爾蓋乾了這麼久,滅口這種事他們應該體會很深。”
安德烈維奇思索了一番,點點頭,但他到底是否放下了對這對姐弟的戒心,程煜也是不得而知。
“繼續說你的故事吧。”
“那兩名手下中的一個,在我來到這裡之後的第一天半夜,去了一趟謝爾蓋的老巢。
他大概覺得謝爾蓋再也回不來了,所以想把謝爾蓋這些年的存款據為己有。
而我,跟上了他,我在謝爾蓋家裡發現了一把車鑰匙。因為他家裡還有一些跟車有關的票據,致使我確定了那輛車的品牌和車牌號。
而你離開哈爾濱的時候,我恰好準備去找謝爾蓋,看到了你當時駕駛的那輛本田雅閣。
之後中國警方一直在追蹤你那輛車,隻是當你棄車之後,失去了你的下落。
你也知道,齊齊哈爾瀕臨內蒙邊界那兒,沒有那麼多的監控探頭。
於是我推測出了你回國的方式,以及進入伊爾庫茨克之後的第一站落腳點。
在機場附近我找了很久,最終還是讓我找到了那輛伏爾加。
不得不承認,我對你的信任程度遠超過你對我,我居然相信了你所說的還需要三個小時才能抵達伊爾庫茨克的話,是以雖然當時我已經在車上放置了一枚新的gs定位器,卻由於一些其他的雜務,而沒有保持對那輛車的定位觀察。
否則,剛才我就不用在門口試探你了。”
安德烈維奇一愣,隨即道“你定位了那輛車?”
程煜掏出手機,很快調出定位a,將地圖以及定位的紅點給安德烈維奇看了一眼。
“你不乾特工真的可惜了。”
程煜微微一笑,可卻再度聽到了門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