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神!
莊毅在酒店大堂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他接到程煜的微信之後,幾乎是立刻下了樓。
他原本以為程煜發消息來,是快到了,所以下樓之後直接就站在酒店大門口左顧右盼。
可連續好幾輛車,裡邊乘坐的都不是程煜,莊毅又不敢發消息詢問程煜,在他眼裡,程煜幾乎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是以在焦躁不安和百般徘徊之後,莊毅回到了酒店大堂之中,走進大堂吧,找了個最適合看見大門的位置,要了瓶酒,邊喝邊等。
不知不覺中,二十分鐘過去了,那瓶麥卡倫也被莊毅喝下去超過三分之一,他總算看到了程煜的身影。
莊毅幾乎是用跑的衝向大門,又是興奮又是局促不安的跟程煜打著招呼,完全忽略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服務員,因為他既沒有付錢又沒有把房號告知服務員讓其掛賬。
程煜跟莊毅握了握手之後,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著那名氣喘籲籲卻又終於如釋重負的服務員,一瓶酒雖然沒多貴,但幾乎也是這個服務員小半個月的工資了,莊毅突然跑掉,服務員自然很緊張,而看到他隻是跑到大門口跟另一個男人握上了手,自然也就放鬆了許多。
“你有什麼事麼?”程煜笑著問那名服務員。
莊毅一愣神,詫異的說“不是您約的我……”
話沒說完,就聽到身後有另一個聲音“不好意思,這位先生點了一瓶酒,喝了一會兒突然拔腿就跑,我還以為……”
莊毅回過身去,看到了那名服務員,也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抱歉抱歉,我在等我的朋友。我的房號是2327,你把那瓶酒記在我的房間消費上吧。”說著,莊毅掏出了房卡,給那名服務員展示了一下。
服務員徹底放下心來,說“很抱歉先生,是我誤會了。那好,您一共消費一千三百八十元,不過還得麻煩您去給我們簽個字。”
程煜拍拍莊毅的肩膀,說“老莊,彆緊張,咱們一會兒慢慢聊。一瓶酒你這麼快就喝完了?”
莊毅趕忙擺手,說“沒有沒有,喝了一半不到。程少您放心,我酒量沒問題,我沒喝多。”
程煜笑著說“老薛跟我介紹過了,你有三斤的量。咱們先去給人家服務員簽字吧,順便把酒帶上,咱們一會兒邊喝邊聊。”
“好的好的。”
兩人跟著服務員回到了大堂吧,服務員拿來賬單讓莊毅簽字,隨後兩人拎著那瓶麥卡倫走向電梯間。
進了房間之後,莊毅手忙腳亂的找杯子,著急的問“程少,您是不是願意幫我了?您能聯係上暗網麼?”
程煜從他手裡接過那兩隻杯子,示意他稍安勿躁,不緊不慢的拎起酒瓶往杯子裡各自倒了一些酒。
“叫前台派人送點冰塊過來吧,剛才倒是忘記了,否則直接在大堂吧要點冰塊就好了。”
莊毅很是焦躁,但也隻能走到床頭邊,拿起酒店的電話,給前台撥了過去。
很快吩咐完畢,莊毅坐在程煜的對麵,眼巴巴的看著他。
程煜說“老莊,你先放鬆一點兒,你要做的事,已經時隔七八年了吧?也不差這一兩天,我既然來了,就是想替你解了這個心結,咱們慢慢聊好麼?”
莊毅詫異的看著程煜,有些遲疑的說“您知道我……?”
程煜微微一笑,說“剛才跟老薛聊天,談到你,他說認識你的時候你已經是單身了,這麼多年也沒再找一個。然後就說起他聽說的一個故事,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否準確,但我估計大部分應該是真實的。他說你七八年前帶著老婆和孩子去貝加爾湖旅遊,結果遇到了一群劫匪,你的老婆孩子被劫匪充當了人質。最終劫匪逃脫,還帶走了你的老婆孩子,從此你再也沒有了他們的消息,連他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是麼?”
莊毅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滿臉都是……
程煜突然覺得很奇怪,因為他從莊毅的臉上,看到的並不是憤怒和仇恨,反倒是悔恨,痛苦,以及自責。
微微皺了皺眉,程煜很難理解莊毅的這種情緒,這實在不像是一個滿心想要複仇的男人應該展現出來的狀態,看來,這個故事裡真的有很多是不為人所知的部分。
“我不是來打探你的隱私的,但是,如果你想讓我幫你,我必須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以及你要做的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
老莊,說實話,即便你麵對的不是我,而是那個勞大鵬,也就是你那位客人的同學,他也不可能在一無所知的狀態下,僅僅為了收你一點中介費就跑到暗網上去幫你發布任務。
你不會覺得暗網這種組織能夠存在至今,依靠的就是這些完全不靠譜的會員吧?
彆說是暗網,就算是某些殺手中介,也不可能像是電影中那樣,隻管收錢不問緣由,隻有了解來龍去脈,才能保障他們自身的安全,以及保證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有更大的把握去完成。
甚至我可以告訴你,你要在暗網發布任務,接任務的人,也必然會跟你詢問這一切。”
莊毅低著頭,還是一言不發,隻是將自己的嘴唇咬得更緊,程煜甚至都能看到他牙齒之間已經滲出少許血絲了。
“叮咚。”房間的門鈴響了起來,程煜小聲道“你先想一想吧,應該是冰塊送來了,我去拿。”
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程煜打開了房門。
門外果然是服務員,他手裡拎著一隻冰桶。
“先生,麻煩您把房間裡的冰桶給我好麼?”服務員將冰桶遞給程煜,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