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神!
警方費儘力氣,抓到了人,卻根本無法取得有效證據證明這個人跟視頻有關,頂多也就能告他一個非法闖入。可問題是,國內的法律對於非法進入這種營業場所還缺乏有效的界定,一般非法闖入都是針對民宅,而且需要引起重大問題才會觸及刑法,否則就是普通治
安事件,十五天的拘留到頭了。
這種案件,上了法院肯定有的是地方可以打,律師摳細節絕對比警方要強。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作為酒店方麵,他們或許並不希望出現這樣的案子,畢竟,被闖入的是他們的酒店,一旦公開,恐怕很多人會對他們酒店的安全產生擔憂,從而影響酒店的品牌以及效益。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事後會不會改口,表示這個人是否真的屬於非法闖入。這裡邊可以轉圜的餘地就大了,比如找一個“臨時工”,就說男子是他朋友,到酒店是為了上廁所或者洗澡,房卡是他給的。這頂多就是酒店內部處理一下就行了,違反的是公司的規章製度,警方甚至都沒有理由介入。而至於一開始會將其當成非法闖入,是因為那名“臨時工”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現在看到他朋友被抓了,才說出實情。警方對此肯定隻能做
撤案處理。
而想要拿到程煜偷拍的證據,這完全沒有可能,畢竟程煜根本就不存在偷拍的事實。程煜相信,警方在比對過酒店以往的監控之後,就會放棄這條線,因為他們隻能看到監控裡的男子進入過酒店一次,而此前進入過那間房的人經過排查肯定
沒有一個會有嫌疑的,哪怕尚有疑慮,警方也不會揪住這件事不放。
甚至於趙家也會希望警方此案低調處理,他們不可能願意看到趙家的醜聞被公諸於眾。在諸多方麵都試圖掩蓋這件事的前提下,而且程煜言之有據,他的確不可能提前做好一切部署,畢竟他是昨天下午才跟老錢和老趙發生齟齬的,老孫頭隻是
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神經過敏了。仿佛茅塞頓開一般,老孫頭尷尬的摘下帽子撓了撓頭,說“抱歉啊,小程,我以前是個偵察兵出身,後來雖然做的都是政府的工作,但一直有點兒杯弓蛇影。你說的沒錯,不管你有沒有動機做這些事,這起案子的起因時間發生在你和老趙鬥嘴之前,你完全不可能提前做出安排,除非你有時間倒流的能力。是我偏執
了……唉,早知道就不多事了,老趙肯定不希望家醜被更多的人知道。”程煜淡淡的一笑,寬慰他說“孫爺爺,沒事,我知道您也是不忍心看到老趙突然一下子家裡出現這麼大的變故,對我有所懷疑也是正常的。這更說明您是一
個正直的長者,我應該向您學習。”
“你這個小程,嘴巴也甜得很咯。好了好了,這件事我不管了,本來就不該我操心的。行,我去後邊找你爺爺了。”
程煜也站起身來,說“我跟您一塊兒去。”
到了後院野湖邊,程青鬆正跟老李頭大侃特侃呢,老孫頭衝著老李頭使了個眼色,老李頭借口要上廁所,站起來朝著老孫頭走去。“怎麼樣?是不是他?其實我覺得,你就不該找小程問這件事,即便是他做的,小程也沒做錯什麼。那家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肯定比我更了解,這也算是他
們家的報應。”老孫頭搖搖頭,說“不會是小程做的,我也是老糊塗了。趙成軍和他弟媳勾搭上,是半年多前的事情,那會兒彆說他和老趙之間,老程頭那會兒還天天上山跟我們一起遛彎呢,他跟老趙之間也沒有矛盾啊,否則昨天老趙怎麼會和老錢一起來他家?而且,昨晚的案件的起因,是早上十點多發生在賓館的事情被人拍成
了視頻,那個時候小程也都還不認識老趙,他總不可能有時光倒流的能力,回到早晨十點去偷拍了視頻,晚上再將其發給趙成兵吧?”
“你看吧,我就說你多餘,老程頭一家人多好啊,再怎麼他們也不會用這麼激烈的手段。”
程煜沒聽到老李頭這話,否則肯定會有些汗顏,畢竟這事兒真的就是他做的。無論是程煜,還是老孫頭,又或者老李頭,都不會知道,就在這差不多的時間,警方還在詢問老趙,問他這兄弟倆平時有沒有什麼仇人,又或者他自己有沒
有什麼仇人。
其實這問的也多餘,像是趙氏兄弟這倆人,混江湖的,做的又多數都是擦邊球的生意,早年間更是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仇人能少得了?
但這話警方也是問對了人,老趙當時就想起了程煜,於是把程煜放話要找他家的年青一代聊一聊的事情跟警方說了。
負責問詢的警察聽完之後就嗤之以鼻的對老趙說“趙先生,您這個懷疑簡直毫無道理,一點兒邏輯都沒有。”
老趙急了,分辯說“那小子就是這麼說的,不信你問問老錢,他可以為我作證的。”
警察歎了口氣,說“你和那個姓程的年輕人,發生口角是什麼時候?”
“下午啊,兩三點鐘吧,當時我們就在他家。”
“那你兒子的案子發生在什麼時間?”
“晚上十一點啊,八九個小時呢。”
“可是你大兒子跟你二兒媳發生關係是什麼時間?”
“上午十點,這跟他們倆的事有什麼關係?”老趙還沒明白。警察無語了,搖著頭說“根據你次子,也就是趙成兵的口供,他是看到他大哥,也就是趙成軍跟他妻子在床上的視頻,才怒從心頭起,生出的傷人之心。而那個姓程的年輕人跟你是下午兩三點發生的口角,他要怎樣才能穿越到上午十點多,去酒店拍攝了那段視頻再發給你次子趙成兵施加報複?他或許如你所言,有
做這件事的動機,但他沒有時間啊。他總不可能是早上拍完視頻之後才去找你吵得架然後放話要整你然後才把視頻發給你兒子的吧?”
老趙猶自強硬的強著嘴“說不定他就是因為其他事懷恨在心,所以才故意這麼做的。”“那他直接做就行了,為什麼要去找你吵個架呢?而且,你都說了,你和那個老錢是下午到了山上才臨時起意要去程家參觀的,程家的那個年輕人又是怎麼預
料到你們會去他家,然後特意回家找你們吵架的呢?他不跟你吵這個架,難道就不能把視頻發給你兒子了?真是糊塗!”
“那誰知道?你們把他抓起來去問他啊!反正他威脅過我。”
警察已經無語了,對於這種胡攪蠻纏的老人,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老先生,首先,你剛才說的很清楚,那個程姓年輕人是說要找你們家的年輕人談談,就憑這句話,我們警方不可能裁定那是威脅。其次,人家沒有犯罪嫌疑
,我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憑你一句話就把人抓起來。”
老趙急了,繼續胡攪蠻纏道“那就是我記錯了,他是說他要找我們家年輕人麻煩,叫我小心點。”警察立刻把這句話在問詢筆錄裡記下,然後指著那上邊的那行字問老趙“趙老先生,請您確認,程姓年輕人真的是這麼說的麼?在場的還有一位姓錢的老人是吧?如果程姓年輕人真的用這句話威脅過你,我們會請他回來配合調查,但我們也會比對錢姓老人的口供,如果他的口供和你的不符,你有可能會因為作偽證
被對方起訴。你可想好了……”老趙一下子被嚇著了,他哪經曆過這些啊,頓時就捂著頭說“哎喲,我記不清了,我年紀大了糊塗了,我記不清他說的是什麼了。哎喲,我頭疼,你們不要
嚇唬我……”
負責問詢和負責記錄的警察都徹底無語了,實在不想再搭理這個老頭兒。
事實上,現在除了那名消失在監控裡的男子,警方最懷疑的偷拍人選,其實是胡芳茹。警方認為,胡芳茹也許會因為被這兄弟倆都當成玩物而心生怨懟,這是她的動機。而且,她有充分的時間在房間裡安裝偷拍設備,根據聊天記錄,她跟趙成軍約定的時間是十點,她卻是九點四十五分就抵達了酒店。而根據監控,她於九點五十三分進入的房間,趙成軍抵達房間的時間卻是十點十二分,這中間有接近
二十分鐘的時間,完全夠胡芳茹安裝設備了。可胡芳茹對此的解釋是,她約的趙成軍,就算是她想拍,她也應該更早點去,畢竟,趙成軍有可能準點到,甚至有可能提前到,她才提前七分鐘進房間,萬
一趙成軍提前到了或者準點到了,她不確定安裝那些設備七分鐘是否足夠,畢竟她根本沒有安裝過那些東西。
這個解釋倒也解釋的通,但萬一胡芳茹安裝那些設備隻需要三兩分鐘呢?甚至趁著趙成軍洗澡的時候都能安裝完畢呢?
於是警方繼續問詢,想知道胡芳茹到底有沒有拍攝視頻並發送給自己的丈夫,挑起他們兄弟倆事端的動機。
“根據你之前所說,趙成軍算是迷奸了你,你恨不恨他?”胡芳茹咯咯一笑,說“那件事,說是迷奸肯定沒問題,畢竟他是趁著我喝多了把我扒光並且跟我發生關係的。但很快我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也試圖推開他,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加上已經被那樣了,就放棄了掙紮。沒想到,這個家夥比他那個弟弟有水平多了,搞得我還挺爽的,要不然你以為我瘋了,喜歡輪流伺候他們兄弟兩個人麼?說實話,趙成兵那方麵不太行,每次也就三兩分鐘,老娘還沒爽他就結束了。而且他在外邊遠不止一個女人,我也心知肚明。你要說我不在乎吧,那肯定是假話,可我明白,離開了他,我什麼都沒有了。現在不是正好,弟弟不行,哥哥還不錯,即便懷孕了,那也是他們老趙家的種,他們也不虧。我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麼要挑撥他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