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軍的主將看到這個身影立即想到了他是誰,如果真的是多鐸那麼,能在他帶隊衝鋒時,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而如果這群清狗死了主帥他們一定會混亂的,說不定自己這二千多人還會有一些人能有機會活下去。他這樣想著,立即傳下了將令,說明那個領軍的主將就是多鐸,所有的弓弩都要對著他,而當他帶隊衝鋒時,一定要把他給殺死,隻要殺死了他,我們就有可能獲救。
那主將有些激動,手都有些顫抖,他想起來鄭勇就是因為襲殺了多爾袞而被督師所看重,最終還收做了義子,自己,雖然年齡大了些,不過也願意給督師當義子啊。其實這個也並不丟人,這在古代是很正常的,那時的人還沒有什麼人格啊什麼樣的思想,他們更現實,也更真誠。
遠遠的看到對麵的一千騎已經排列整齊了,可能就要衝鋒了吧,主將立即傳令大聲道:“準備——!”所有的官兵都提起了精神,握緊了武器。
此時,對麵的一千騎開始緩緩的起動了起來,騎兵不管是追擊還是衝鋒,都是先慢慢加速,一下子跑不了那麼快,總會有一個緩衝期的。
看著他一千騎開始向自己這邊壓,那主將又激動,又驚懼著,情緒非常的複雜。他舉起了手來大喊:“弓箭手,準備——!”所有的弓箭手立即拉弓,四十五度斜指天空,隻要主將一聲令下,就可以把所有的箭都射出去,劃出一個弧度,從上而下利用重力加速度,來增加箭矢的殺傷力。
可是,主將很快發現,那一千人顯然走偏了,向自己右向傾斜,這是不攻擊自己的正麵,而要攻擊自己的合側翼啊。這樣弓箭手的方向就錯了,他立即大聲叫道:“小偏右,移!”
所有的弓箭開始向右小偏了一下,繼續等待。
然而,主將卻發現,那一千人偏得更厲害了,甚至,已經有離開自己正麵的意思了,這是什麼意思?那主將有些不解。不過隨後他想到,這是想迂回到自己的右方或者後方吧,也可能是事先封鎖自己的退路,然後要全殲自己這支中軍。想到這裡他的汗就下來了,以為這一次想逃走一個也很困難了,不過,自己在這裡已經阻擊了快一刻鐘了吧,距離一個時辰,還有七刻鐘,隻怕自己這二千人,堅持不到那麼長的時間了。他暗歎了一聲,這次是在劫難逃了,他娘的,到時一定要多殺幾個清狗,自己絕對不能白死!
果然,那支清軍騎兵已經偏出了自己的陣營正麵,向著側後繞了過去,自己的後路這是被斷了,誰也彆想跑了。忽然一清醒,回頭看了看那些正在咧嘴堅持的弓箭手,立即大聲道:“收——弓——。”
所有的弓箭手都很納悶,怎麼就收了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隻是,他們也不能問,隻要服從命令就行了。
那主將也不作解釋,也沒有什麼可解釋的,後路被斷了,有什麼可說的,不就是死嗎,就是不斷後路,估計也很難活下來了,因為,對方全是騎兵,而自己不但是步兵,而且還已經精疲力儘的步兵,已經跑不動了。所以,敵人不進攻他是不會主動進攻的,因為現在距離對方還有兩三百米,對馬來說這樣的距離正好,當然他們衝到自己麵前時,已經到了最高速度,正是衝擊力最厲害的時候。而如果讓他們衝這個距離,可能還沒有到對方麵前,就已經沒有力氣。所以,他隻能選擇等待,反正拖得時間越長督師和兄弟部隊就會跑得越遠,隻要他們能逃出去,自己就死得值了,所以,他是最不怕耗的。
然而,對方似乎也並不著急,督師說對方也是一支疲憊之師,看來確實如此,他們看來也是需要休息的,這樣好啊,大家站在這裡休息一個時辰,自己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那主將嘴解露出了一抹笑意。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對方開始集體下馬,並到馬前麵來列隊。
這是什麼意思?那主將有點看不懂了,這有馬不騎,卻下來列隊,難道要用人來衝嗎?
隨著對方的布陣,人越來越多,竟然有好幾千人,比自己的部隊要多一倍,這是玩真的嗎?難道……是他們的馬沒有體力了,已經用到極限了?這個很有可能啊,否則誰會放著騎兵不當,改行做步兵啊。想到這裡那主將卻有些興奮了,騎改步,肯定不如純粹的步兵,因為,雙方在訓練時的側重點就不一樣,騎兵練得是馬上功夫,而步兵練得是地上功夫,這兩者差距大了去了。
於是,他笑了起來,對下屬的官兵大聲道:“這些清狗子的馬不行了,不能騎了,隻能下馬跟咱們步戰了,兄弟們,咱們怕嗎?!”
“不怕!不怕!不怕!”
本來非常擔心被對方的衝擊的步兵們,這一次終於放鬆了下來,騎改步肯定不如他們步兵,同時,對抗步兵他們更有經驗也更容易,而對麵對方騎兵時那就不能如現在這樣的放鬆,而是要用長槍陣在前麵來抵抗騎兵的衝擊力,估計第一輪,最前麵的人在第一次衝擊中,陣亡率至少也會達到三分之一。這是非常恐怖的。可是,現在對方已經舍棄了馬,而都改用了步戰,那麼,這第一次的衝擊傷亡也就沒了,雖然敵軍要比自己的人多,不過那主將卻仍然有信心與對方周旋,一個時辰的任務,鐵定是可以完成了。
清軍列好了軍陣,並開始緩緩向前移動,果然果然,是步陣對步陣,騎兵已經沒有了。
所有的秦軍都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而主將更是輕鬆了不少,步軍的速度,不存在衝擊,隻能慢慢靠近,這樣的戰鬥一方如果要死守,這樣的戰鬥可能要打很長時間的。而他就是準備死守,畢竟自己戰士體力是很成問題的。而對方是騎兵,體力一定會比自己的人要好。
多鐸已經把馬速提成了小跑,在斥候的帶領下向前行進著,從斥候那裡他得知,秦軍已經都跑散了,現在能成建製的隻有這一支中軍,而孫傳庭所以打起大旗來,很可能是在虛張聲勢,讓追軍有所忌憚,從而好便於他們逃走。
多鐸感覺自己的先前的判斷是對的,孫傳庭已經黔驢技窮了,隻能出此下策,又迷惑自己。
多鐸哈哈大笑起來道:“真是愚蠢之極啊,如此昭彰,你以為你是諸葛亮要唱空城計嗎?我可不是那個司馬疑,來人啊,加速追。”於是,這一千騎便漸漸開始提速了。
鄭勇一馬獨騎,快速向著預設陣地奔馳,也顧不得此時馬的體力了,越早到達,隊員們就能越早的做好準備,萬一沒有準備好而敵軍到了那可就抓瞎了。他對這一帶的地形已經爛熟於胸了,因為,地圖都是他親自繪製的,當然是把隊員的偵察地圖拚湊起來啊,不過,即便如此,那也是很熟的。就憑著這一份熟悉,他走的是最近的一條路,這並不是什麼大路,而是於無路之中走出一條路來。也因此,他提前到達了預設陣地,見到了鄭三娘,立即把此時的情況和她說了一遍,於是,所有的隊員就都進入到了一級戰備之中。
孫傳庭被捆綁在了馬上,現在想掉下來都不可能了,如果萬這這馬中箭了,孫傳庭是沒有什麼逃走的可能的,這讓鄭四傻很是頭痛,於是,他在孫傳庭背後又掛上了兩麵盾,如此,一麵護人,一麵護馬,這樣就安全些了。
他們是又要跑,又不能跑得太快,如果讓多鐸失去追趕的欲望,那麼一切也都是白費事的。可能也不能不動,還得跑,這真是讓人頭痛的事情。通知斥候,他已經知道多鐸的騎兵已經與自己的中軍擺好了軍陣,不久就會開始廝殺。
但是,不久,斥候又來了新情報,多鐸,親率一千騎兵,已經追過來了,斥候要督師快想辦法,對方的騎兵人多馬多,自己這不足百人的隊伍,而且,還多有文官,根本就阻止不住對方的一個衝鋒,所以,現在也是最後可以想辦法的時候,比如,金蟬脫殼,以大旗,已經用人冒充孫傳庭,而孫傳庭與文官則於一側雪中藏好,等敵人追遠了之後,再向相反的方向逃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