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勇匆匆的離開了，寇白門抱住了柳如是道：“姐姐走了，可就留下我一個人了，好可憐呢。”
柳如是笑道：“三妹啊，我都二十了呢，老姑娘了，平常人家像我這樣的，都好幾個孩子了。真的等不得了。”
對此，寇白門也是同意的，十才十五，與她之間有五年的差距，如果自己到了二十，那柳如是就二十五了，在大明，二十五可以叫中年婦人了。這樣的年齡可能相當於後世的四十歲。俗話說，男人四十一枝花，而女人四十豆腐渣。這可不是亂說的，絕大多數四十歲的女人，在古代都要做奶奶了，屬於老太婆了。而男人四十歲卻還可以再創一把業，被稱之為第二青春期。後世退休的男女年齡，相差五歲，男女之間在這一段時間相差是很大的，而過了這一年齡段，男人的身體狀況會下降得厲害，而女人又會好一些，如果能熬到八九十，男人和女人，又會差不多了。
所以，相對於柳如是來說，說她到了中年其實並不過分，女人的青春期本就短於男人，女人十五及笄，十六歲結婚，到四十歲，也就是二十五年的時間，這二十五年是女人的生育最佳年齡，除了前麵的三年年齡略小之外，彆的都是不錯的。在此期間，女人可能會懷孕十到十五次，而能生下來並成活的孩子，可能也就隻有五六個而已。古代生育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有很多女人都是生孩子難產或引發起什麼病症而死亡的。即便是沒有死，孩子的成活率也不是很高，一般情況下生三個能活一個。而有的人，生了一輩子，懷了二十幾次，最終一個也活不下來的，也是有的。
其實，這也從另一個方麵說明了，中國人在文化上不重視女性而過於重視男性的一個嚴重後果，女孩子的營養狀況是很差的，所有的人都傾向於把更多的營養給予男孩子，隻要能保證自己家的男孩子身體好就行了，而女孩子早晚都要到彆人家去，是個賠錢貨。
雖然中國一直用儒家文化熏陶，可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思想，卻一直是根深蒂固的。又不重視女性，卻又要講孝道，這些矛盾，一直在中國社會中存在著，我們的世俗社會是從戰國時期開始的，一直到大清，二千多年，這個時間段真的太久了。世俗化已經把人的骨頭都熏黑了。
治亂不斷的反複著，見的太多了，都見慣不怪了，如此，人自然是會麻木的，這個也沒有辦法，我們缺乏哲科思維，特彆是對於數學的理解，一方麵太高，一方麵太低，就在兩個極端上，而把中間段給忽略掉了。
寇白門，抱住柳如是道：“再等我一年吧，一年之後，我也能積攢一些錢了，到時也可以幫得上你了。”
柳如是笑了道：“你沒有看出來嗎？”
寇白門道：“看出什麼？”
柳如是道：“咱們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想花這筆錢。”
寇白門大驚道：“他不想把你贖出去嗎？”
柳如是點點頭。
寇白門想了再想道：“可是，他也並沒有拒絕你啊，隻是說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柳如是道：“剛剛他說了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晰，那就是他說是救還是贖，要回去好好考慮。”
寇白門還是不明白，柳如是笑道：“就是說，他是想把我從這裡麵救出來，而不是贖出來。”
寇白門道：“有區彆嗎？”
柳如是笑了起來道：“區彆可太大了，贖那是要花錢的，而且隻要把人從園子裡弄走就可以了。”
寇白門震驚道：“這樣不是犯了法嗎？萬一被官府知道了，那可是大罪呢。”
柳如是道：“你覺得咱們這個男人，是要和官府在一起呢，還是要分開呢？”
寇白門呼吸有些急促道：“他他他……真要造反嗎？”
柳如是道：“一定會的，隻是現在他還沒有準備好，沒有聽到那個周小姐說嗎，他手下有幾千人呢。不要說幾千人，就是幾百人，官府也不會視而不見吧。你再想一想，他可是能潛入韃清的大營，從其核心裡斬殺了對方主帥的人，這能力，隻怕大明的官軍裡是沒有的。如果他真想把你我弄出這園子，誰攔得住？難道他們比韃清還厲害嗎？”
寇白門有些心慌意亂起來道：“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造反可是要誅九族的呢。”
柳如是道：“咱們這個男人，立了那麼大的軍功，可是，卻一點好處也沒有得到，他能不恨朝廷嗎？你想一想，他手下有幾千人，那麼，第一次殺多袞是潛入可能死人不多，而第二次卻是埋伏了對方一千精騎啊。韃清都是一些什麼人？韃清自己稱，韃清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也就是說，韃清如果有一萬人，他們可以敢與任何人作戰，而且，還有信心戰勝。那麼消滅一千精騎，要多少明軍？少於一萬隻能做不到。而且，一定是損失慘重，隻怕殺敵一千，自己要死三千人！”
聽著柳如是在這裡算賬，寇白門感覺自己的頭已經大了好幾圈，痛得要命，人一死就是幾千幾千的，太可怕了。
柳如是繼續道：“死了幾千人，咱們的男人，隻怕也是傷了元氣了，可是，居然沒有得到朝廷的任何封賞，死的白死，殺的白殺，這算什麼？這就是仇恨了。咱們的男人，本來是用二顆人頭換一世榮華的，最終夢破了，他也沒有辦法和兄弟們交代，除了造反，也沒有路可走了。他來江南就是為了籌錢來的，有了錢他就可以弄到更多的人，而隻要有了足夠的人，時機到了，他一定會舉旗造反的。”
寇白門顫抖道：“我們怎麼辦？”她沒有想過自己會造反，從來也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柳如是笑道：“自然是跟著男人走了，他成功了，我們就會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他失敗了，那我們就隻能根本去死了。”
寇白門嚇哭了道：“可我不想死啊。”
柳如是道：“也不一定要死，如果成功了，那這天下就是我們鄭家的了。”
寇白門道：“怎麼可能，大明這麼大，軍隊那麼多，他才幾個人，怎麼打得過朝廷呢。”
柳如是道：“現在天下大亂，流賊不斷，北方韃清又虎視眈眈，其實，正是一個不錯的時機呢。”
寇白門道：“萬一失敗了呢？”
柳如是道：“一條命而已，人早晚都得死，如果這樣轟轟烈烈的死了，也是很不錯的，青史可以留名了，就是名聲差了點，那也比默默無聞的好。”
寇白門道：“可是，我就想自己默默無聞的死啊。”
柳如是道：“那你想怎麼辦？去告密嗎？”
寇白門搖頭。
柳如是道：“那就隻能跟著了。”
寇白門又搖頭。
柳如是歎了口氣道：“人家還說你是個俠女呢，我怎麼感覺就是一個尋常的小女人呢。”
柳如是抱著寇白門道：“三妹，認了命吧。我們一起去轟轟烈烈的乾一場去，不是階下囚，就是天上人，哈哈。”
寇白門顫抖道：“奶奶教我學武吧。”
柳如是點頭道：“我們一起學吧。”又道：“可惜二妹不肯來，不然我們三個是不是算個風塵三俠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