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王耀總算是給了點回應,但也隻是說了兩個字:“去吧。”
“你可彆亂跑啊,傳送門一開,就先回家去。”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露娜這才站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逐漸遠去。
......
一刻鐘後,伴隨著一道轟鳴巨響,璀璨的藍芒籠罩了半邊天空,宏大的神跡驀然崛地而起!
彙聚在高地廣場內不下兩萬的小兵,在看到傳送矩陣被開啟的時候,頓時都集體歡呼了起來。作為勝利之師,他們無時不刻的渴望著回到家,渴望著將心中的這份喜悅分享給家人,和想要保護的人民們。
“沒想到我們再次打贏那強大的魏國了!”
“兄弟們,隊長說了,回去他請喝酒!”
“哈哈,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小芸,回到荊州,我帶你去見見我父母吧?”
“喲喲,什麼情況啊,你們倆這算是確定關係了?”
所有人,都在跟身邊的夥伴熱切討論著,打鬨著,無比歡騰。
隻有王耀,獨自一人屹立在喧鬨的人海中,麵無表情。
王耀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跟隨人流穿過傳送矩陣的,當回過神來的時候,龐大的城池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荊州城內,是更加熱烈的歡呼聲。人們都在為勝利之師的歸來而呐喊,載歌載舞。
隻有王耀麵無表情,沒有喜,也沒有悲傷。
“請問,您是上路軍團第七主力部隊的千夫長,王耀大人嗎?”
嘈雜喧鬨之中,有人忽然走到了王耀的身邊,很恭謹的詢問著他。
那是一個年紀約50出頭的中年男子,飽受風吹日曬的麵孔上,五官端正,身上披著獵人專用的獸皮襖,可能是長期喝山泉水的緣故,他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牙齒樣子,給人十分淳樸憨厚的感覺。
但王耀並沒有搭理他,隻是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沒想到那中年人卻跟了上來,可能是迫於王耀冰冷的態度,他的樣子看上去變得有些緊張,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強笑著對王耀作了自我介紹:“您剛得勝歸來就來打擾您,實在是很抱歉。是這樣子的,我的女兒卯卯,是在您的部隊中任職百夫長嗎?”
王耀豁然停下了腳步,如遭電擊的轉頭,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的中年人。仔細一看,眼前的中年男子,竟真的跟卯卯有幾分神似!
“是嗎?那麼,您果然就是王耀大人吧?”中年人很快就從王耀的反應中確定了他沒找錯人。
然而,還未等他再說話,王耀卻陰沉著臉,再次邁開步伐朝前走去了。
中年人則鍥而不舍的又跟了上來,因為實在太緊張了,以至於他不自覺的開始來回搓著滿是老繭的雙手:“我女兒承蒙您的照顧了,請問......您的左眼怎麼了?傷得嚴重嗎?而且,怎麼沒見到您其他部下呢?”
見王耀一直冷著臉不答話,中年人尷尬之餘,隻能繼續笑著唱獨角戲:“實際上,我這次是特意從我們故鄉跑來荊州的,想給我家的卯卯一個驚喜。唉,那丫頭,實在讓我這個父親太不省心了,當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拚命吵著要跟她幾個朋友來荊州參軍,我是怎麼都阻止不了那丫頭。您也知道的,峽穀戰場那麼危險,哪裡是她一個女孩子家能來的地方啊?唉,都怪我從小把她給慣壞了,在部隊中,那丫頭沒給您惹什麼麻煩吧?”
中年人語氣中雖然帶著幾分埋怨和無奈,但表情卻不難讓人發現,他其實很為自己的女兒感到自豪和驕傲。
而說到最後,中年男子的表情似乎更尷尬了幾分:“這次大老遠跑來,我也不單單是想見一見我們家的卯卯,最重要的,還是想來見您一麵。一個月前,卯卯那孩子忽然寄了封信回家,情緒似乎很低落,說什麼失戀了之類的,還說什麼,即便如此,也要一輩子跟在您的身邊服侍您,哈哈,這傻孩子,根本不顧父母的擔憂,完全就沉浸在自己的愛情中了......”
王耀,全程都沒有答話,隻是伴隨著中年人的話語,麵色越來越陰沉!
而中年人亦是尷尬到無以複加,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千夫長,跟平常女兒信中所描述的“平易近人”的形象,實在是搭不到邊際。
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如此冷漠,不近人情呢?
可即便如此,這位老父親,還是一而再的放下身段,小心翼翼,近乎征求的詢問道:“就是,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呢?我女兒雖然刁蠻了一些,任性了一些,也有些大大咧咧的,但在我們故鄉,這孩子也是個遠近聞名的小美人,長這麼大,就沒拿正眼瞧過其他的年輕人,這樣說有點黃婆賣瓜的意思,但我還是相信以我女兒的姿色,在部隊中應該還是很受歡迎的吧?”
頓了頓,見王耀始終不搭腔,中年人在猶豫了一下後,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強自苦笑道:“當然了,我也聽我女兒說過了,您是不是已經有愛人了?也是,像您這樣優秀的人,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千夫長,到哪都不缺有人追隨吧。但倘若您願意的話,我女兒可以給您做小......。我年紀慢慢也大了,沒什麼過多的心願,下半輩子隻希望女兒能嫁個自己喜歡的好人家,好好的過完一生......”
可憐天下父母心。
隻是......
麵對這位誠懇而無奈的淳樸男子,就像是為了逃避些什麼,王耀慢慢加快了腳步,很快的,便將中年人遠遠拋在了身後。
王耀的腳上穿的是+60點移動速度的影忍之足,真有心要擺脫的話,普通小兵根本無法追上,更彆說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了。
句句刺心的話語越來越遠,直至黯然消失。然而就在那一刻,王耀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無聲的滴血......
......
恍恍惚惚,回到了在荊州的樓閣。
打開家門,也不顧桌椅滿滿覆蓋了一層灰,便一下子癱坐在了上麵,扶著額頭陷入了沉默......
而當時間開始迫近中午的時候,門口也傳來了響動聲。
但來的人不是露娜,也不是黃忠,而是一個陌生的小兵。
“初次見麵,耀千夫長,我是平日負責第七主力部隊內部考勤的紀檢兵。”小兵沒有敬軍禮,甚至連目光都有些冰冷:“我是來傳達高層最新指令的。”
王耀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個他從未見過、卻跟他息息相關的紀檢兵。
“原上路軍團第七主力部隊千夫長王耀,因在對魏戰爭期間,不守軍紀,擅離職守,致使部下千名士兵因為指揮不當而儘數罹難,對軍團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罪不可赦!根據軍紀法規,理應處以死刑以正軍紀,但考慮到其表現突出,屢建奇功,特赦免死罪,隻剝削其千夫長職位,貶為普通士兵,戴罪立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