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室內,以一張圓桌為中心,四道黑影正圍坐在一起低語交談著。
其中為首的,乃是蜀國的真正統治者仁德義槍劉備,而在他的對麵,依次坐著張飛,以及戴著無旒之冕的劉禪,最後一個,則是一名留著一頭齊肩卷發的年輕男子。
在放置於角落的燭台的橘色燭光映照下,這卷發男子顯現出來的容顏竟是極為年輕,估摸著也才0歲出頭,而且生得唇紅齒白,皮膚細膩,一言一語中,眉宇間滿是女性的柔美,若不是其在交談過程中暴露出來的聲線太過於低沉冷淡,僅從外表上看,恐怕沒人會猜到他竟是男兒之身……
而在經過一番長時間的交流,知曉了前因後果的劉備在略微沉思了片刻後,便又揚起了招牌式的笑容:“原來如此,軍師將王耀晉升為軍團督軍了嗎,難怪在峽穀的時候,此子能夠位列英雄之中。看來這個兵確實有過人之處,否則怎能入了軍師的法眼?”
“這並不是重點!大哥,你為什麼還笑得出來?”張飛卻是虎著臉說道:“我剛剛說的都不是在開玩笑,那個王耀自從接任了督軍職位後,到處收攏人心,與三路軍團的大量千夫長都有錯綜複雜的關係,加之這次吳蜀之戰,更致使他聲名大振!現在這個王耀,早已不是一個普通的兵了,是一個威望甚至比我們這些英雄統帥還要高上一籌的悍然存在!長此下去,我怕早晚有一天,整個三路軍團就要改姓王了!”
說到這裡,張飛有意無意的橫了一旁的卷發男子一眼,冷哼道:“若不是大哥縱容諸葛亮任人唯親,怎會有今日的局麵?三路被易帥,燃魂重炮,月光之女,都跟那個王耀的關係匪淺,現在我跟二哥在軍團裡哪還有半點實權?說句難聽點的,諸葛亮這麼處心積慮的置換線上英雄到底是想乾什麼?架空軍團然後圖謀我們蜀國嗎?!”
劉備的眉頭頓時微微一皺,語氣忽然加重了幾分:“三弟!不得無禮,元歌先生在這裡,你怎可如此誹謗軍師?”
張飛大拳一握,還想說些什麼,卷發男子卻已經微笑打斷道:“陛下勿惱,張將軍乃性情中人,忠烈之士,有此疑慮擔憂,也是很正常的。”
說著,卷發男子淡然麵向張飛:“但我相信,以師兄的超凡脫俗,斷不會做出此等惡劣忤逆之事,而且事實上就連我也認為,目前三路的人事安排確實最為妥當,絕不是師兄為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刻意為之,還請張將軍勿憂。”
再來,他又麵向劉備:“在下雖不才,但也願為師兄擔保,請陛下放心,師兄他絕無謀逆之心。”
深深看了麵無表情的卷發男子一眼,劉備笑道:“元歌先生不必多言,軍師事必躬親,鞠躬儘瘁,對蜀國忠心耿耿,我自是十分信任他的。”
“多謝陛下體恤。”卷發男子微微拱手,繼續說道:“但是陛下,那個王耀確實頗有可疑之處,其實在下遵從老師的命令來到荊州之後,便一直在暗中密切觀察他,此子身上那些奇異的裝備不但來源不明,且暗藏各種玄妙威力,一旦這些裝備被大量分散至兵中間,極有可能會對英雄們的地位,甚至是對我們稷下學院造成極大的負麵影響,所以在下希望陛下能夠授權於我,讓我深入軍團調查那些曾與王耀有過密切接觸的兵,說不定……”
“王耀身上的奇異點,阿鬥數月前已跟我彙報些許。”劉備擺了擺手,笑容可掬的說道:“先生跟阿鬥都是稷下的門生,這些或會影響到稷下學院的隱患,便由你們自己做主吧,若有疑慮,先生可自行到軍團內調查,無需向我請示。”
“謝陛下恩準。那麼,在下先行告退了。”得到了最高統治者的授權,卷發男子微微點頭,隨後便起身出門了,他知道,張飛跟劉備應該還有什麼私密話要說。
而劉禪,則跟在了卷發男子的背後。
“阿鬥。”劉備忽然叫住了劉禪,等到卷發男子的身影消失,才意味深長的說道:“元歌先生同樣乃是不世出的奇才,你要好好跟著先生學習,知道嗎?”
劉禪,這個平時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天真無邪的男孩,此時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卻有著與以往截然不同的銳利,他望著劉備,心領神會的點頭道:“兒臣領命。”
昏暗的密室,轉眼隻剩下劉備張飛二人。
劉備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輕聲說道:“三弟,都這麼多年了,你這魯莽冒失的性格,怎麼還是一點都沒變呢?”
張飛臉色一變:“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難道有說錯嗎?!”
劉備搖頭道:“與其說軍師是赤膽忠心,我更相信軍師根本就是不屑於圖謀我們區區蜀國的,你所謂的擔憂未免太過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退一萬步說,就算軍師有異心,你也不該當著無間傀儡的麵說出來,畢竟他們都是稷下的師兄弟,所謂疏不間親,你方才如此說話,隻會得罪無間傀儡,並且讓他對我們心生反感而已,稷下學院的實力,你又不是不清楚。”
頓了頓,劉備又說道:“至於那個王耀,事到如今,木已成舟,難道我還能把他的督軍之位撤銷不成?你也說了,現在的王耀跟軍師走得很近,加之他現在在軍團中極受兵們的擁躉,若貿然罷黜他,恐難服眾。”
“那也不能就這樣縱容他這個外人肆意妄為吧?!”張飛十分不滿的說道:“照我說,就該即刻鏟除那個王耀在軍團內的眾多心腹,然後一並撤銷他的職務,否則大哥的威嚴何在?在蜀國,我們才是主!大哥你何必顧忌那些兵們的反對?膽敢有不服從者,一律斬儘殺絕就行了!”
劉備再次皺起了眉頭:“三弟,你心性如此的浮躁,怎能堪當統帥大任?所謂的帝王將術,不單單是要會治國平天下,更要懂得禦臣之道,我們不能僅憑一己私欲去看事情做事,更要學著如何讓下麵的人甘心願為我們所用!”
說到這裡,劉備的眸底閃過一絲犀利的光澤:“我們劉家的基業,自然是不容許他人染指的,但要罷黜一個督軍,也需要有個好的理由才行。慢慢等吧,我相信,人非聖賢,皆會有過錯,等哪天這個王耀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時,我自會趁機撤銷掉他的。”
張飛聽到這裡,這才算罷休,但嘴角卻還是一直向下低著:“哼,要不是四個月前大哥執意遠赴吳國,致使諸葛亮執掌政權,也不至於會被王耀占了這個便宜。大哥,我真是不懂,江東那個重弩千金自然頗有姿色,但到了我們這個境界,皮相不過也隻是一種虛妄的表現而已,不至於讓大哥如此屈尊降貴的討好她吧?莫非大哥真是被那丫頭用什麼妖術給迷了心智了?”
劉備聞言一笑:“嗬嗬,三弟此言差矣,吳國此行很有必要。重弩千金乃是吳國最強大的射手,如果能夠娶得她,一方麵不僅可以削弱吳國,更可以為我們蜀國增添一大戰力,如此一來,我們蜀國便有了能與北邊魏國爭霸的資本了。聯姻於我們而言,其實是一箭雙雕,百利而無一害的!”
張飛總算笑了笑:“我還以為大哥你沉迷於美色,早已忘記當年的宏圖大誌了呢。”
“三弟放心,有生之年,我們定當是要統一三國,克成帝業的!”說到這裡,劉備忽然又問道:“對了,侄張紹的事……”
一說到張紹,一板一眼的張飛便略微有些感傷,畢竟舐犢情深,就算張飛生性不近人情,可也不免會為喪子而悲痛:“莫名其妙在峽穀戰死了,就連屍首都沒找到,不過……我總覺得事有蹊蹺。”
“我也有此疑惑。”劉備說道:“依侄的性格,他就算去了峽穀戰場,也隻會留在大後方觀摩,不可能親赴前線的才對,又怎麼可能會戰死在峽穀?”
張飛一愣:“大哥的意思是?”
劉備一邊喝了一口茶,一邊輕輕說道:“你方才的行為太失禮了,今晚就帶些禮物,去給元歌先生賠個不是吧。”
看著劉備深邃無比的眼眸,張飛會意,點了點頭:“大哥說的是,今晚我就去拜會無間傀儡,請他順便幫我深入調查一下此事!”
密室內,伴隨著低沉的交談聲,燭火搖曳明暗不定,光影,猶如妖魔鬼怪一般,開始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