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知道公主回來了,服侍完阮文浩用藥,就立即趕了過去。看到碧羅,一下子撲到她懷裡,“碧羅姐姐,你們可回來啦。”
看碧情如此熱情,碧羅忍不住調侃她,“怎麼,小碧青,是不是對姐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
碧青被說得不好意思,輕輕捶了一下碧羅的肩膀,“我就是想你們了,公主,你們在廣元鎮上的事情都處置好了嗎?”
“有本公主在,什麼牛鬼蛇神都得退避三舍。”
聽著公主殿下驕傲得意的話,碧青笑出聲來,“順利就好,順利就好,那個阮文浩也醒了,奴婢瞧著他明日就可以下山回去了。”
“這兩日辛苦你了。”昭姐兒拿起一個梨咬了一口。
碧青站到昭姐兒麵前,細說起這兩天照顧阮文浩的經曆,“禦醫說他傷得可真重,不過他也算是個有福氣的,咱們給他用的藥都是極好的,再加上他身體素質在那裡,照顧起他來比當初的崔娘子容易好多。就是前日夜裡他燒得厲害,奴婢一直沒敢合眼。”
照顧人哪裡能休息得好的?
昭姐兒可真在碧青眼下看到不少烏青,“你不是說他恢複得挺好嗎?那明日就讓他下山回廣元鎮去吧,屆時放你一日假,啥都不讓你乾,自己好好的睡上一覺吧。”
“謝謝殿下。”碧青笑著歪起頭,模樣真的是十分可愛,“不過那個阮文浩逮到機會就問奴婢是誰救了他,他要給救命恩人立長生牌位,奴婢聽他說了無數遍,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一聽這話,碧羅不由得笑出了聲,“長生牌位,碧青你是不知道,他姐姐阮文玉也是這樣告訴公主殿下的,這倆可真是一對真姐弟。”
說說笑笑中,到了用晚膳時間……。
次日,昭姐兒睡了個懶覺,真真是日曬三竿才起來。碧羅將窗欞半推開,讓陽光泄些到禪房裡來。
“公主快些起來吧,用過些吃食可就要趕路了。”
碧羅一邊給昭姐兒拿衣裙,一邊走到床前扶著她下榻,“先前碧青來說她已給把阮文浩的藥給送過去了,再吃了這一劑,就要讓白馬寺的和尚送他回廣元鎮了。”
說起來她還沒見過病愈後的阮文浩呢,不過既然事情都處置得差不多了,也就沒有再見的必要了。
“二哥哥乾啥呢?”梳洗手昭姐兒端起一碗素菜粥,邊吃邊問。
“二皇了殿下早就起來了,派人來看公主兩次了,見公主沒醒,就放任公主這樣睡著呢。”碧羅邊說邊憂心的看著昭姐兒,“公主殿下,用膳的時候還是不要說話得好,仔細嗆著。這要是在宮裡被教養嬤嬤看見了,肯定又得到陛下和娘娘那裡去告狀了。”
提到這事昭姐兒就頭大,那些個教養嬤嬤一個個板正得很,一點兒也不活絡。但凡她出點兒什麼差錯,小報告很快就打到母後和父皇那裡去了。輕則挨頓訓,重則抄女則女經。
“我這不是還沒有回宮嘛,逍遙逍遙唄,碧羅,你可不能回宮去告狀啊!”
昭姐兒鄭重的看著碧羅,對於她有沒有規矩這件事,關係到她的自由問題,是以昭姐兒很重視。
碧羅被她盯得樂了,“奴婢可是侍候公主的,怎會出賣公主?”
這個答案昭姐兒還算滿意,笑著低頭繼續吃起素菜粥。
且說阮文浩知道了自己今日要回廣元鎮,心裡十分急切想見見救命恩人,而且他還有些不相信,自家姐姐的事情真的已經解決掉了。
看著拿著藥碗即將轉身離開的碧青,他快步將她攔住,然後深深的作了一揖,“碧青姑娘,在下求求你了,讓在下見見救命恩人吧。”
碧青被眼前這個讀書人煩得不輕,“阮公子,我家主子說了,事情已經替你們解決好,不必再另行相見了。你如今除了身體有些虛,旁的再有什麼我家主子亦讓奴婢給你留下了些藥,你隻要按時服用即可,馬車已經在山下等著了,寺裡的師傅會送你回去的,你趕緊走吧。”
可碧青走一步,阮文浩攔一步,“在下是個讀書人,深知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你不讓我見見你家主子,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而且我家主子例來好善樂施,你真的不必如此客氣了。”
話都說到這裡了,阮文浩要是再攔就顯得他無禮了。
儘管他心裡不樂意放走碧青,也是真的想見見她的主子,最後也隻能朝著碧青離開的方向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
入冬以後,難得見到一個豔陽天。然而阮文玉卻是一臉愁容的抱著孩子站在中庭裡。她是知道自己出事娘家肯定會受到影響和波及,隻是沒想到那些人竟敢拿石頭朝院子裡砸。堂屋所在的院子是修繕妥了,可彆處呢?現在宅子裡就隻得老仆一個下人,再加上他年世已高,哪裡能乾什麼重活兒?
“哇哇……。”
懷裡的孩子啼哭不止,她被關進柴房後,奶水開始還脹得很,可是漸漸就少了,現在算是徹底沒了。之前在王家都一直由奶母喂奶,現在她帶著孩子離開了王家,哪裡來的奶母?
孩子餓得哇哇直哭,孩子每哭一聲,她的心也就揪痛一下。
老仆從外頭回來,阮文玉像是看到希望一樣看過去,“找到奶母了嗎?”
老仆難過的搖搖頭,“沒有,老奴都到牙行去問了,近來都沒有奶母找活兒乾。”
其實不是這樣的,是他一說是為阮氏娘子的孩子喂乳,牙行的那些奶母們個個都不乾,還很是說了些難的的話。但真相他不敢告訴自家姑奶奶,怕她知道了傷心難過。
阮氏忍不住泄氣,她低頭看著懷裡嗷嗷待哺的孩子,忽然想到當街斜對麵方鐵匠家的小丫頭不正在吃奶嗎?她抱著孩子立即衝了出去。
老仆不知道她要去哪兒,連忙追上去,可是他動作太慢,出了大門就不見了姑奶奶的蹤影。
方鐵匠正在鐵匠鋪子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掄起鐵錘打鐵,徒然見到阮文玉抱著孩子出現在鐵匠鋪,他先是嚇了一大跳,心裡想著是不是又來訛他的銀子?於是還不待阮文玉開口,他直接就囔囔開了,“你們阮家還有完沒完,不是都把你家的屋頂修好了,院子打掃乾淨了嗎?你還跑來乾什麼?難道旁的地方也想算在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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