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諾這樣說,韓子鑫是有些不服氣的,他也是曾經期待過這個孩子的,隻不過期待他是因為想與楚心柔真正的雙宿雙棲。後來知道了她與南越一起合夥兒算計他,玩弄他,他又覺得這個孩子是真的不該來到這世間。
可這孩子畢竟是他的血脈,南諾質問的那些話到底讓他起了一絲心虛,他不敢看卓哥兒,但氣勢上又不能讓南諾看扁。“彆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這孩子為何會來到這世上你心裡很清楚。南諾,往事便罷了,往後不準你和你手底下的這些人到含心苑去找麻煩,你要是違反了我的意思,那就滾回你的娘家去。”
這話什麼意思?南諾對韓子鑫突如其來的總結很不滿意,說不過她就改用威脅的?南諾鄙夷的斜視著韓子鑫,“我和我手底下的人不能到含心苑去找麻煩,她楚心柔的含心苑就能到我泌柳閣來撒野?韓二爺,你可以偏心,但不能沒有心吧。你今日隻看到我的人到含心苑去打了人,可你沒看到的時候,含心苑的人可從未將我泌柳閣放在眼裡,你要在我麵前充這家的主君,我好歹也是你明媚正娶的嫡妻,我我管不了你的心尖寵,但也請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韓子鑫被南諾徹底給激怒了,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你以為我願意看到你這張臉嗎?要不是你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我們早就和離掉了。”
他……都知道了?南諾臉色一僵,懷裡孩子差點沒抱住。
而南諾懷裡的卓哥兒也感受到了父親母親的憤怒,突然就哇聲大哭起來。
滿婆順勢將孩子抱了過去,又見著翠嬌進來,低聲道“快將哥兒抱到乳母那裡去,哥這樣哭鬨該是哭了。”
翠嬌連忙將卓哥兒抱走,進來出去都不敢看韓子鑫一眼。
而滿婆則將南諾扶住,看著韓子鑫沉聲道“姑爺,你這話就是在冤枉我們姑奶奶了,姑奶奶願意回來,是因為想著卓哥兒這孩子到底是韓家的血脈,姑奶奶與你和離之後是自由了,可這孩子往後怎麼辦?我們姑奶奶完全是為了孩子才回來的,她完全是一片純然的肺腑之心,您這樣編輯她,委實過分了。”
這話韓子鑫能信才怪!他冷笑的盯著滿婆,“嶽母大人到底還是厲害,將嬤嬤你派到大奶奶身邊服侍,要了換了旁人,是斷然說不出這番歪曲事實的話來吧。”
“老奴說的是事實,何來歪曲?”滿婆感受到自家姑奶奶的身體在微微發抖,知道她就要撐不住了,而自己必須替她撐住,“姑爺你是為官作宰的人,後宅的事還是不要偏聽偏信的好。”
自從楚心柔得出這個結論,韓子鑫就從未再懷疑過,此時此刻他亦是非常堅定,“是非對錯,咱們都心知肚明,哼,看在卓哥兒的麵子上,今日我便饒過你,往後這泌柳閣無事我絕不會再踏進半步,也請你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這宅子裡的任何事情都有二奶奶做主,你們全都用不著操心。”
這是要將她們這泌柳閣在這宅子裡隔離開來?南諾又急又怒的看著韓子鑫,帶著譏誚的口吻問道“你是不是還想在泌柳閣開個外出的後門,讓我們不準往韓家大門進出?”
那到不至於,宅子裡發生什麼汙糟事那都得關在宅子裡,再開個門,把宅子裡的是非傳揚出去了,他還是要這個臉麵的。
韓子鑫深吸口氣,因著這個孩子,他還是有一絲理虧,“你們自己好自為知。”
看著韓子鑫氣哼哼的拂袖而去,南諾瞬間抱著滿婆哭起來,她哭得很傷心,很絕望。
“難道我真的要一輩子困在這方寸之地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滿婆輕輕地拍著南諾的後背,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更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南諾,隻能無聲的歎著氣。
韓家的事情傳回南家,甘氏止不住的抹眼淚,身邊是兒媳婦賈蘭陪著她,她說“真是作孽,零點是作孽啊,我好好的女兒,一輩子就這樣被困住了嗎?”
賈蘭並不能與哭得傷心的甘氏共情,雖然不知道為何那即將嫁進瀚王妃的堂姑娘要難為自家小姑子,但她想著事情肯定不簡單,她也不敢問,怕婆婆嫌棄她多嘴。“婆母,好在妹夫並未限製諾妹妹的自由,好,你要真是不放心,咱們可以時常去探望她啊!”
“讓她回到韓家去,她肯定是恨透了我,我哪裡還有臉麵去看她?”甘氏哽咽著聲音,真的很難過,但她不能後悔。
“母女之間哪裡來的隔夜仇呢?再說了,婆母您一心為姑奶奶和夫君著急,是世間最純善的母親了,妹妹和夫君對婆母您隻有感恩戴德,絕不會怪你的。”
賈蘭一番虛偽的安慰,總算讓甘氏心裡舒坦不少。見甘氏難過得差不多了,賈蘭提起了另一樁事,“母親,昨夜我與夫君提到給笙姑娘新婚送禮之事,夫君說讓兒媳與婆母您商量,婆母,您說笙姑娘大婚,我們送什麼禮好?”
“她嫁的是皇家,成為皇家的兒媳婦,要什麼沒有?咱們準備的婚儀隻怕再矜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甘氏說這話的時候,從話裡的露出的酸味兒自己聽著都不自在,看得賈蘭臉色微變,又改口道“左右都入不了她的眼,咱們就隻要進心就好。我記得庫房裡有一架海棠醉鵲屏風,還有兩柄雲紗錦繡的團扇,這兩樣東西加起來也有七八千兩銀子了,送出去雖然不顯眼,但也不會辱沒了她,就送兩樣東西吧。我再從我的嫁妝裡挑出十擔出來,為她添妝,希望她在看這次我這個嬸母付出得不少的情況下,讓越哥兒在仕途上多順遂些吧。”
“還是母親想得周到,我也有心替夫君長長臉,隻是母婆知道兒媳的出身,兒媳實在拿不出來體麵的東西給笙姑娘添妝。”
賈蘭自卑的低下頭去,越說到後來聲音越小。
雖然兒媳婦的原本身份甘氏委實看不上,但此一時彼一時,她在南笙麵前失了顏麵,在兒媳婦麵前找回了些優越感,心裡多少受用,“你也彆妄自匪薄,你是我家的兒媳婦,誰還能輕看了你去?”
見到自己這招示弱有用,賈蘭溫婉的笑了。“多謝母親體恤,兒媳能遇到您這樣的婆母,真是兒媳三生修來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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