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住繡球的公子爺麵容生得眉清目秀,身姿修長如鬆如竹,站在人群中極有辯識度,端的是一股子英俊風流,徐家姑娘隻瞧了一眼,玉顏像羞臊得紅若三月桃李。徐員外見狀,更是喜不自勝,匆匆下樓來,人群裡也自然為他讓出一條道。
站到未來女婿麵前,徐員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笑道“好好好,上天竟賜我如此賢婿,我此生將再無遺憾了,哈哈哈。”
聽著徐員外的大笑聲,何大夫當即就黑了臉,“徐員外,你誤會了,在下不是在搶繡球的,在下隻是來……。”
“哎,不管你是不是來搶繡球的,現在這繡球在你手中,你便是上天賜給我的好賢婿,便是與我女兒天生的緣份,來來來,賢婿,快隨我來。”
徐員外正高興得緊,自是不願聽到何大夫話裡生出拒絕之意,連忙打斷他的話,真接將人往前麵拽去。
陳瑤直愣愣的看著,現在才回過神來發生了什麼事。
天呐,這還得了?難道她即將要有個師娘了?
何大夫還在掙紮著,拒絕著,可不管是你的掙紮還是拒絕,能能在徐員外這裡不管用,他一招手就叫來人架起何大夫上了繡樓,他的那些拒絕的聲音也在眾人的起哄聲中被淹沒得徹頭徹尾。
直到何大夫被人帶進繡樓,陳瑤才想起來要怎麼辦?
對,得趕緊回去告訴老爺和太太。
昭姐兒領著弟弟妹妹在夜市裡逛得起勁兒,稀奇好玩兒的小玩意兒買了很多,跟來的侍從手裡都快拿不住了,晏姐兒又看上了一個做工精致的布偶,昭姐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掃了一眼身後拿著眾多東西的侍衛,無奈的說道“我的好妹妹,你快歇歇吧,也饒了他們吧,瞧瞧他們手上拿了,手臂上掛了,連脖子上都套了不少東西,你再買下去,可怎麼得了?”
灝哥兒朝著晏姐兒翻了個白眼兒,然後扭頭就往前走。
晏姐兒回頭掃了一眼跟來的侍衛,最後還是買下了那個布偶,說“好吧,我不買了,阿姐,讓他們把東西先拿回去吧,等我回去再玩。”
昭姐兒揮了揮手,那些侍從便如釋重負般散了。
“你剛才朝我翻什麼白眼兒,你不也買東西了嗎?”
追上前同的瀚哥兒,晏姐兒沒好氣的說道。
灝哥兒又賞了她一記白眼兒,“我買的東西一個手指頭能數得過來,你買的東西一個手指頭能數得過來嗎?”
晏姐兒被懟得啞口無言,她覺得這個哥哥真不好,他不是個好哥哥。
後麵的小兒女之間的對話,走在最前麵的蘇瑜和宣祈都不曾聽到,路過一個手飾攤時,蘇瑜停住了腳步,她拿起一支淡粉色的海棠流蘇步搖,眼裡閃著微弱的光,唇角噙著能溫潤時光的淺笑。
那小攤的主人是個銀發老嫗,卻是生得一副額寬麵慈的福相,她也是從未見過如眼前這般風光霽月的登對壁人,眼裡的笑意更是慈和起來,“太太好眼光,這支海棠步搖是老身的兒媳婦熬了五個日夜做出來的,不是我老婆子誇讚我兒媳婦的手藝,即便是那遠在京城的手藝人也比不上我兒媳婦的手藝。”
“的確好看,多少銀子?”
宣祈淡然開口,蘇瑜卻衝他搖了搖頭,“這步搖顏色如此鮮嫩,我都一把年紀了,哪裡帶得出去。”
宣祈沒立即作聲,而是起接拿過她手裡的步搖直接掙進她的發間,眼裡透著溫柔的笑,“我的阿瑜從未老過,還如我當年初見你一般秀美多情。”
這出門在外的,宣祈也不避著人,這番充滿風花雪月的花頓時讓蘇瑜老臉一紅,躲都沒處躲去,隻能嗔瞪他一眼,“老不正經。”但還是仰起頭問,“好看嗎?”
“最是好看。”
宣祈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流蘇費了些時候,又是老身這小攤最出色的,所以要價稍貴,十兩銀子。”老嫗邊說邊比了個手勢。
眼前的人衣著非富即貴,是以老嫗要價的時候半點兒也不心虛。
立即就有人奉上十兩銀子,老嫗也是笑著接過了。她又從小攤下方取出一個雕花鏤空的桃木盒子遞過去,笑道“這盒子是我當木匠的老伴做的,特意用來裝首飾的,太太要是不嫌棄,就贈予太太吧。”
她說的是贈予,而不是賣,蘇瑜猶豫了一會兒,道“俗話說長者賜不可辭,那我就謝過婆婆了。”
說完,蘇瑜接過那個桃木盒子,身邊的采玉又從她手裡接了過去。
昭姐兒姐弟三人趕了上來,見到母親頭上戴著一支漂亮的步搖,很是欣喜,晏姐兒道“阿娘,這流蘇好漂亮,是粉色的,我也要,我也要。”
蘇瑜便將那流蘇取下來插進晏姐兒頭上綰起的小髻上,長長的流蘇垂在小女孩粉粉嫩嫩的耳邊,煞是好看,“好好,給你戴一會兒,不過不能弄壞了哦。”
“可惜了了,隻有一支,要是有三支,咱們母女三個一人一支。”昭姐兒也很喜歡,可她能從父皇的眼裡看出來那是他送給母後的,可不敢真搶。從小她就知道,父皇對母後有一種極為怪異的占有欲,不論是事還是物,隻要是母後提過的,他都很上心。
宣祈伸手將那支流疏取下來重新戴入蘇瑜的發間,晏姐兒癟著嘴就要哭開的時候,他斜眸看到一旁有一間首飾鋪子,指了指道“那裡有間手飾鋪子,去挑選吧,這是為父送你們阿娘的,你們都不能覬覦。”
多年以後昭姐兒回想起這個場景,就想著自己將來也要選這樣一個永遠疼著自己,護著自己的郎婿過一輩子。隻是不知是她的情路太過坎坷還是郎婿太難找,她堪堪二十有三才把自己嫁出去。
孩子們在首飾鋪子裡選了很多東西,那些閃閃亮亮的寶石晃得晏姐兒的眼睛都花了,連小小年紀就有些老成的灝哥兒都挑了一塊四塊寶石,一塊紅色,一塊藍色,一塊黃色。他想過了,等見到北國王君這位兄長,就讓他命人打磨好了,他們幾兄弟一人一顆寶石,可以鑲在寶刀上,也可以鑲在佩劍上,總之擱哪兒都好看。
晏姐兒像個暴發戶一樣插了滿頭的珠脆,小小年紀,脖子都快壓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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