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故意放走倉措喇嘛,為的就是想派人跟著倉措喇嘛而去,找準他與黃衣仙師的老巢,這種喪儘天良的人,一個也不能活在世間。
車隊重新起行,晏姐兒故意挑了簾子一瞬不瞬,笑望著她要改造成善良的索南。看著他後背上背著鍋,卻是寫著一臉的不服,晏姐兒像沒看見似的,約莫車隊行駛了半個時辰之後,路過了幾個百姓,他們盯著索南的目光很是怪異。
灝哥兒提醒晏姐兒,“你讓一個喇嘛背著鍋走在大路上,太招搖了,在這裡喇嘛可是很受人尊敬的。”
晏姐兒像是開了竅似的,立即吩咐人給索南拿來一套大唐護衛的服飾讓他趕緊換上,至於他那在陽光下亮得發光的腦袋,她扭頭問灝哥兒,“我們這裡也沒有帽子呀,要不要現在讓人給做一個戴上?”
“那到不至於,畢竟那裡都有光頭嘛。”
灝哥兒手裡拿著一本小冊子,那是本簡單的遊記,是父皇給他的,他還沒有看完。
這個說話成功的說服的晏姐兒,於是乎在前往拉克城的途中,有一個大唐車隊,車隊裡多了一個背著鍋的光頭。
苗二姐隔一會兒就要挑簾看看,隔一會兒就要挑簾看看,她還是擔心萬一這喇嘛下了狠心摔了她的鍋怎麼辦?好不容易用順手了,可不能輕易就毀了。
姚四娘將她的身子拽回去,無奈的笑道,“你就彆擔心了,喇嘛身邊還跟著護衛呢,他真要敢對你的鍋怎麼樣,護衛肯定會救下來的。”
話是這樣說,苗二姐仍是擔心,“也不知道晏姑娘這起的好玩之心是一時的還是長時間的,要是一時的還好,要是長時間的,車隊裡跟著這麼個不安分的人要不好。”
姚四娘笑笑沒做聲,她謹守著自己的本分,不多言不多語,畢竟她與苗二姐不同,不是那種跟著主子有幾十年的交情。如今她和女兒陳瑤的生活都很滿意,不想禍從口出生出事端來。
“一會兒進了拉克城,我們得趕緊去采購物資,要是這兩日的事情再來一次,我們全都得喝西北風。”
苗二姐說得認真,但表情裡的笑意沒有什麼不樂意。
和苗二姐待了這大半年,她也知道有時候苗二姐是個麵冷心熱之人,“那要不要現地寫個單子,等到了拉克城再去買。”
“這馬車搖搖晃晃的怎麼寫?”苗二姐說,“還是彆寫了,差些什麼東西我都知道。”
遠處的曠野上吹來一股溫熱的風,拂麵而過,就像有輕紗拂過顏頰。昭姐兒從車室裡出來坐在車轅上,望著道路兩旁五顏六色的花,心情十分美麗。
昭姐兒的心情十分美麗,有人的心情就糟糕透了。倉措喇嘛死裡逃生,騎上先前準備的快馬一路奔向拉克城,進城之後也沒降速,致使不小百姓被馬的速度給驚倒在地。
撒爾寺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拉克城,百姓們對喇嘛現在是恨之入骨。倉措喇嘛早有預料,所以此番去劫那個大唐車隊時是與人換了常服,隻有索南除外,他是奉仙師之命一直守在撒爾寺附近,看到撒爾寺實在是沒了動靜,才想趕回拉克城,沒想到在半路與他們偶然彙合了。
倉措喇嘛騎著馬進了城主府不遠的一條深巷,在一扇老舊的門前翻身下馬,然後抹了抹唇角溢出來的血,又四下張望幾回之後,才捂著受傷的心口拍響了門。
很快門就被從裡麵拉開了,倉措喇嘛迫不及待的闖進去,顧不得自己的一身傷來到了黃衣仙師的院子。此時的黃衣仙師正想就地重來,院子裡那台新購置的三角丹藥鼎就是他想重新來過的證明。聽到有腳步聲匆匆響起,知是倉措來了,他頭也沒回道,“回來啦,事情辦得怎麼辦?”
倉措喇嘛直接拿起一旁小桌子上的茶壺就往嘴裡咕嘟咕嘟的倒,黃衣仙師扭頭一看,倉措喇嘛現在的那副慘樣立即讓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兒。“失敗了?”
倉措喇嘛喘了好幾口粗氣才道,“不僅是失敗了,同去的喇嘛都死了。”除了索南,他的想法是所有人都死了,那夥兒人不可能隻留下索南的性命不殺。
“仙師,我已經確定那個大唐的車隊就是害得撒爾寺之事暴光的罪魁禍首,恐怕他們在命人給拜亞大人傳遞消息的時候,就做好了拜亞大人是咱們同夥的準備,所以才又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城中丟孩子的百姓,否則那些百姓怎麼可能找到撒爾寺去?”
那麼多孩子丟失,百姓們自然是心急如焚,拜亞大人也是做足了跟百姓們一起焦急的模樣。可是他們都把孩子們給救出來了,也沒見著拉克城的士兵前去搭救幫忙,這就間接說明了拜亞大人的行為有問題。
他都沒有出門去,就已經聽到路過的百姓在議論拜亞大人的行為是為了什麼了?拜亞大人今日一大早就忙著為自己找補,安撫百姓,不僅組織城中大夫為那些丟失的孩子看診,還送湯送藥來愧悔他沒有注意到撒爾寺有問題的失責情況。
“你帶去那麼多人,都被他們給殺了,他們既是那樣的厲害,你怎麼能活著回來?”
這是個好問題,倉措喇嘛也意識到了其中的異常,他不敢直言在那些人麵前的狼狽,更不敢說自己是被放回來的,隻道,“多虧了索南,他見我身受重傷,替我攔下了那些護衛致命的一擊,我才找到機會策馬而回。”
黃衣仙師鬆了口氣,可下一瞬間眼神又冷凝起來,“你沒有被人跟蹤吧。”
倉措喇嘛心中慌得如有雷鼓在擊敲,麵上卻是不敢顯露分毫。他就說那些人怎麼可能放他活著離開,肯定是想跟蹤他找到他們新的落腳地,怎麼辦?他們如今是不是已經被人盯上了?可是剛才他翻身下馬的時候四下查看了,沒有人啊!
是的,沒有人,絕對沒有人!
經過幾次強烈的心裡暗示,倉措喇嘛眼神鎮定的回答,“怎麼可能,我可是騎馬進城的,而且剛進門的時候我還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帶回來什麼尾巴,才進的院門。”
這樣一說,黃衣仙師才真的把懸起的心擱回肚子裡。
“仙師,我看那些人來的方向就是拉克城,我們是不是要早做準備?”倉措喇嘛故意移轉話題,“車隊帶的護衛那麼厲害,車隊裡的寶貝肯定有不少,在城外我們沒辦法搶過來,要是他們進了城,是不是可以請拜亞大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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