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祖上也有人貪食丹藥,或續命,或延年,或求長生不長,不論是哪一種,其背後除了需要大量的財力之撐,就是得到丹藥的過程可以殘忍到發指的地步。這個黃衣仙師能用小孩子的血來練丹藥,他想長生,想銀錢,可又真正能用得了多少?何至於在半山腰上關那麼多的孩子?”
言之有理,蘇瑜輕輕頜首表示讚同,“一個小小的拉克城城主,的確沒有這般的魄力與能力,想來也不過是個被利用的主兒吧。”
牽起蘇瑜的手,正準備出門下樓去會會拜亞大人,晏姐兒揉著眼睛在乳母的陪同下走了過來。蘇瑜有些意外,蹲下身體問她,“你怎麼不睡覺,跑來這裡乾什麼?”
乳母梁姑姑回答道“小公主不知怎的忽然就醒了,然後就一直不睡,聽到外頭有動靜,就直接出來了。”
“阿娘,我晚上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晏姐兒打著哈欠看向父皇和母後,“我想和你們一起睡。”
“當然可以啊,隻是現在我們有事,還不能休息,走,阿娘帶你去看場熱鬨去,等熱鬨完了我們再一起睡。”
“嗯。”
宣祈彎腰抱起晏姐兒,晏姐兒順勢摟住父皇的脖子,一家三口並肩下樓,彼時客棧的大廳已經被清理出來一塊空地,而這空地還不是青藍的人清理的,而是拜亞大人所帶來的士兵清理的,因為他們想闖上樓,結果全被車隊的護衛給攔了下來,拜嚴心裡憋著氣,看著周圍的桌椅板凳有些心煩,一揮手便示意士兵清理出一塊空地來。
除了黃衣仙師,與撒爾寺半山腰關住的孩子有關的人全都在此了。倉措喇嘛被狠狠的押跪在地上,索南神情漠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眼裡的難以置信至今未散儘。
“索南,你坐在地上乾什麼?”
從樓梯上傳來一道稚嫩的童音,索南似回了魂般望過去,他想到晏姐兒給他上藥的情形,有那麼一瞬間眼淚默默的湧出眼眶。
拜亞大人看著踏下樓梯的四個人,抱著女章的男子眸睛冷遂,掃過來的一眼仿佛雪山之巔萬年化不掉的積雪,整個人給他一種上位者極重的權勢感。而跟在他身邊的女子模樣惟美,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讓人猜不出她的年紀。
拜亞大人的身後有城主府一半的士兵,因為他聽倉措喇嘛說過這些大唐人很能打。他就想再能打也是雙手難敵四拳,他多帶些人去,還能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幾個外鄉人給算計了?
“幾個外鄉人,好大的威風。”拜亞大人冷哼一聲,絲毫不將幾個大唐人看在眼裡。“敢在我拉克城鬨事,今日就叫你們知道知道後果。”
宣祈並未立即應他的話,而是先將晏姐兒放在地上,看著晏姐兒直接走向索南,“我問你話呢,大晚上你不睡覺你坐在地上乾什麼?”然後扭頭又看到倉措喇嘛,晏姐兒又說,“是你,你來乾什麼?你是不是來帶走索南的?不成,在我把他變成一個好人之前你還不能把他帶走。”
倉措喇嘛無語的看看晏姐兒,又無語的看看索南。
索南聲音淒涼道,“他不是來救我的,他是來殺我了。”
終究也算是走過南闖過北的小孩兒了,晏姐兒明白索南話裡的意思,“他為什麼要殺你?你們原先不是朋友嗎?”
“朋友,嗬嗬,朋友。”
索南喃喃自語,此時被冷落的拜亞大人胸中全是怒火,他咬牙切齒言道,“我在說話呢,你們都是聾子聽不見嗎?”
晏姐兒看著拜亞扭曲的臉,蹙眉道,“你長得可真醜,我不跟你說話。”
拜亞的一邊唇角都要裂到耳根子了,他竟被一個小孩子放醜,他恨恨的瞪著晏姐兒,然後狠狠的說道,“你彆著急,等我把你身邊的大人都料理了,再把你送到一個好去處去。”
“你長得就不像個好人,你說的地方我才不去。”說完,晏姐兒還學著灝哥兒樣子翻了個白眼兒,接著走回到父皇身邊站好。
“你看我女兒的眼神,我很不喜歡。”
蘇瑜淡淡的目光落在拜亞大人身上,拜亞大人頓像一股涼意襲遍全身,他還誤以為是外頭的夜風吹了進來。
緊接著宣祈便說,“那一會兒便將他的那雙眼給毀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拜亞大人身上的寒意更重,這才意識到自己竟在眼前兩個大唐人麵前露了幾絲怯意。他惱羞成怒的瞪著宣祈和蘇瑜,“大言不慚,來人呐,將這夥兒大唐的賊人經全給本城主拿下。”
“是。”
隨著震耳欲聾一聲應,拜亞大人身後的士兵揮刀就要上前,卻叫青藍幾個閃身就把刀架在了拜亞大人的脖子上,並且一腳踢中他的膝蓋窩,拜亞大人就跟倉措喇嘛一樣穩穩的跪在地上。他想發狠動了動身子,脖子上傳來的痛意告訴他自己的性命真的有可能會在下一瞬間保不住,這才堪堪揣著一腔怒懟瞪著宣祈等人。
自然而然,他這個城主被控製住了,士兵們亦不敢再動憚。
“拜亞大人,我之所以會見你,是因為有個問題想問你,否則就憑你,即便是削尖了腦袋,也見不著我的麵。”宣祈邊說邊拿眼冷瞪著拜亞和他身後的士兵,“既然咱們見了麵,那有些話我也就當著眾人士兵的麵說了。”
拜亞似乎意識到他要說些什麼,趕緊吩咐道,“出去,你們都能我滾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進來。”
士兵們先是麵麵相覷,他們奇怪那個大唐人話裡是什麼意思?更奇怪城主大人怎麼要趕他們走?但他們是士兵,惟城主命令是從,開始陸陸續續往後退。
“慢著,事到如今,大家都有權利知道真相,我們既讓你出現在這裡,你和撒爾寺那些喇嘛所勾結之下乾的勾當,自然要暴光出去,否則難不成還讓你繼續在這拉克城這裡禍害一方嗎?”
蘇瑜提了提聲,叫住了那些即將轉身離開的士兵,“不僅你們聽得,外麵那些圍堵客棧的士兵都可以聽一聽,我相信就算你們其中有人家裡沒有孩子,但你們的親戚朋友家肯定有孩子,而且前段時間失蹤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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