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晗哭得很傷心呢,這孩子,真把你當阿娘了。”回到蘇瑜身邊,袁嬤嬤心情不好的回話。
那是敵國質子,將來還要回敵國做王的人,喊她作阿娘,她會折壽。
想到這裡,她記得阿晗是殘了一支胳膊回敵國的。至於那胳膊怎麼殘的,傳說是與太後為宣祈指婚的相府三姑娘有關,但具體怎麼回事那一世她並未太關注。
“嬤嬤,時候不早了,昨夜我沒睡好,叫上二姐,咱們還能趕在天徹底黑儘前回到梧桐山莊。”
這一彆,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吧。
“是,奴婢這就去喊二姐。”
大有駕車往城外趕,馬鈴聲響起時行行紛紛讓道。蘇瑜歪在軟枕上,聽苗二姐會聲會色講述在葛家樓裡如何給大鐺頭做的菜偷梁換柱。袁嬤嬤聽得很起勁,蘇瑜卻微微闔起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大鐺頭的確有一兩手絕活兒,我學過那菜的味道,滋味不錯,我都偷偷學過來了。”
“姑娘給你差事,你倒去學起手藝來。”袁嬤嬤假裝嗔怒。
苗二姐不以為然,眼白一翻,“嬤嬤,這叫兩不誤。”
袁嬤嬤笑出聲,“就你嘴利索。”
“你是沒看到,大檔家從堂上下到後廚,一屁股坐在潲水桶邊上,平日裡他最嫌潲水桶味兒,哪會兒離得那麼近也沒感覺。”
“他是曉得自己的飯碗要保不住了,哪裡還有心思嫌棄什麼?”
袁嬤嬤一語中的,苗二姐十分認同,“可不是,不過後頭他怎樣也和我沒乾係,
這幾日給你打下手頗累,回了莊子我得好好睡上一覺。”
“你不侍候姑娘……啊……”
袁嬤嬤話未說完,馬車突然停住,蘇瑜等人險些從車裡摔出。
“大有,怎麼回事?”苗二姐和袁嬤嬤趕緊扶住蘇瑜,一邊問外頭駕車的大有。
大有說:“姑娘,有人撞到馬了。”
剛出城,大有趕車的速度不快,這樣都有人撞上來,那就不是大有的責任。
袁嬤嬤剛撩起車簾,就見三個一身醉態的少年郎,一人坐在地上,另兩人搭肩站在馬身旁。
“你這馬怎麼趕的,撞到小爺了知不知道?”那坐在地上的少年郎指著大有,言語傲慢。
大有隻是個趕車的,而且還不是他的責任,但見這幾位小爺的衣著打扮,該是有些身份,大有拱手客氣,“實在抱歉,小的給三位爺賠不是。這天兒也快黑的,小的急著出城,請三位爺高抬貴手,放小的過去吧。”
“啊呸……”坐在地上的少年郎扯著套在馬脖上的繩子起身,搖搖晃晃走了兩步,“撞到了小爺,哪兒那麼容易著數?小爺的手都被你的馬嚇得劃破皮了,不過今兒心情好,你就賠個三五十兩銀子算了。”
三五十兩?大有驚得合不攏嘴。
袁嬤嬤倒仔細打量起這幾個人,越看越眼熟,忽然想起這不是午後在糖糕店外碰到的幾個登徒子嗎?隻是少了沈重德的存在。
放下簾子,袁嬤嬤給蘇瑜回了話。
蘇瑜秀眉微蹙,能和沈重德在一起的能是什麼好人?
且無賴最難打發,“嬤嬤,彆多事,給五十兩銀子,咱們還要趕路。”
袁嬤嬤從車中匣櫃中取出五十兩銀子遞出去,“大有,給他們,咱們快走。”
大有接過沉甸甸的銀子,覺得有些憋屈,遞過去語氣有些不好,“麻煩讓讓路,小的還要趕路。”
三個登徒子接過銀子,其中一個笑道:“喲,這麼爽快。”
“車上是女眷吧。”且說且伸手去將馬韁繩拽住不鬆手。
其人一個登徒子伸手就要撩簾,大有忙伸手阻止,“這位爺,小的真的要趕路,麻煩讓讓路。”
那登徒子才不理大有,更一把將大有從駕位上扯到地上。
大有摔得不輕,無法阻止車簾被掀啟。
“姑娘。”
蘇瑜毫無表情的望著一張輕佻的臉映在眼中,袁嬤嬤趕緊去扯車簾,“放肆,你要錢我們已經給了,快讓開,否則我就要報官了。”
那人盯著蘇瑜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轉過頭對另兩個說,“我道是誰,快來看看,這不是重德兄那位被兄長休掉的大嫂嫂麼?咱們下午可是碰過麵的。”
苗二姐是廚娘,腰間時常掛把菜刀。此時見有人在言語上對她家姑娘不敬,她也不客氣的拔出菜刀跳下車,“滾,你們一群流氓想乾什麼?”
看到有刀,三個登徒子到底退了兩退,但他們不信苗二姐真敢傷他們。
“姑娘家家學人家玩兒什麼刀啊?”其中一個語氣輕浮,衝著苗二姐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