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錦繡坊和乾貨鋪子沒了,但相見歡酒肆還在,而且梧桐山莊孫女兒也不想空置,外祖母可有主意怎麼處置?”
“我可以讓我娘家的侄兒過來買下梧桐山莊,看似換了個主子,其實照原樣一切不變。至於相見歡酒肆,你若不願意閉店,我也可以讓侄兒幫著經營,有事可使差捎信到京城,誤不了你的生意。”
瞧,周老太太就是依靠有助力的,而她沒有,什麼都沒有。
蘇瑜心中有些哀怨,她不怪周老太太不出手幫她,隻怪自己重活了一世腦子還想得這般簡單。
“還是外祖母想得周到。”
來接蘇瑜回下河縣的是蘇大老爺身邊的心腹阿榮,得知周老太太要帶蘇瑜進京城,並且就在次日起程,也就立即回下河縣去報信,至於他們會怎麼處置與米鋪黃家下的草貼,蘇瑜管不著,也不想管。
她變賣了阿娘留給她餘下的所有嫁妝,又吩咐大有等到洪掌櫃出獄時去接他,給洪掌櫃三千兩銀子,讓他做主分給其他夥計小廝,也算全了主仆一場,至於她和洪掌櫃這輩子還有沒有主仆緣,就要看上天的意思了。
到了限期日,蘇瑜和周老太太倉促萬分的離開了上河縣城。
蘇瑜一直沉著臉,顯得十分淒荒,走了半日路,周老太太才問,“瑜姐兒可有怪我?”
蘇瑜比她想象中聰穎,所以周老太太也不隱瞞自己真能幫她卻沒出手的心思。
蘇瑜搖頭,“不,外祖母一切都是為阿
瑜好,這次是個教訓,阿瑜牢牢的記住了。”
沈瑩近幾日一直注意著太安鎮的動靜,想要看到蘇瑜嫁給那黃三傻子是何場麵,回頭再在信裡向曲恒邀動獻寶。可她沒等來蘇瑜的花轎抬進黃家米鋪,而是聽到黃家人到蘇家大鬨一場的消息。
蘇瑜呢?
她居然隨著孫家那個當初抬走她所有添妝的老太婆去京城了。
沈瑩氣瘋了,怎麼所有人都有機會去京城,連蘇瑜這種倒黴到無路可走的人都能去,為何她就得苦命的留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完全忘了蘇瑜正是被她一步步逼進京城的。
遠在京城的攝政王府裡,雕梁畫棟的景致早已讓宣祈看得厭煩,他窩在圓榻上,歪著頭,晃著杯,滿腦子都是梧桐山莊的蘇瑜。
回京後他命人查了孫家的出息小輩孫學雍,很是時識務,他隻點撥了幾句話便通靈了。他喜歡和話不多的打交道,有本事不在話多嘛。
不久前收到雪嬌的飛鴿傳書,說是蘇瑜被人坑人。
當時他就笑了,很想看看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知道自己被坑後是副什麼表情。
可惜離得遠了,意猶不及。
孫家年底要舉家遷往京城的事他是知道的,他也試探過蘇瑜,她卻沒這方麵的心思,她就想窩在白菱山下,過著她的神仙日子。
也不知她是哪裡惹著自己了,一想到她過神仙日子,自己在京城過無聊日子他就內心失衡。不是說周老太太想將她帶入京的麼,也不知能不能成。
所以,告訴雪嬌兩個字:不管。
青藍撩開珠簾進來,衝著一臉似笑非笑也不知想什麼宣祈作了一揖,“王爺,蘇姑娘進京了。”
本是搖晃的杯子一滯,宣祈半睜的遂眸眯成一條逢,心想孫家周老太太好手段。
“是已經到京了嗎?”
“還沒有,前些時日雨下得厲害,在台州境中有條進京的必經官道山體滑坡,連綿十幾裡,她們該會改水路進京,約莫三日後能到。”青藍恭敬的應話,想著小公子爺該高興了,
宣祈將妖孽狹長的眼全闔上,纖薄的唇上揚。
馬車才到台州境,就有百姓互相傳告,說官道遭遇山體滑坡,將路堵得死死的難以通行。周老太太當機立斷改走水路,隻是返程路遠,找縣裡找了間客棧住了一晚次日才到碼頭租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