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依呢?”
“找不見姑娘,蝶依回船上叫人去了。”雪嬌又道:“姑娘,你臉色怎的這麼難看,是出什麼事了嗎?”
蘇瑜搖搖頭,扯起一抹淡笑,“咱們回去吧。”
在方才夏蓮被魚水濺到臉上的地方與蝶依帶來找她的人彙合,蘇瑜編了個理由解釋了失蹤的原故。回到船上,周老太太嚇得頭都不暈了,直拉著蘇瑜的手吩咐趕緊起程。
京城,孫府。
蔣氏夫妻先到京城,在青暉院落腳。
孫妨因著離開上河縣多時,身子雖是恢複了,但心性卻有了大的變故。變得膽小怕事,夜裡一丁點兒動靜都會被驚醒,弄得晚上還得有個丫頭陪著才能睡得安穩。
蔣氏收到來信,得知周老太太領著蘇瑜先來京城,是氣得渾身發抖。
那個小賤人,將她的寶貝姑娘禍害成這樣,她還真有臉來。
早晨收到報信小廝說周老太太的船傍晚就能停進西門碼頭,她捏著書信,心緒再也無法平靜,乾脆到園子裡走走,散散她滿心的忿懟。
孫家二房媳婦餘氏和長女孫嫻是六月進的京,蔣氏過了影壁穿過月洞門,
正巧瞧著她正看管園婆子培土。
“二嫂嫂。”
餘氏偏過頭來,一臉的溫婉和善,“原來是三弟妹,快來瞧瞧,尤大嫂子種的這花叫美人臉,說是會因著陽光的強弱變顏色,可不就像美人的臉一樣一會兒一變麼。”
這餘氏是閒得沒事做麼,竟有空看這些下人栽花培土。蔣氏心裡鄙夷,麵上還要表現得極有興致,“是嗎,那我真要好好瞧瞧。”
餘氏抬手招招,讓蔣氏站到她身邊。
蔣氏敷衍著話,“果真是好看呢,阿娘明兒定是會逛園子,瞧見了肯定喜歡。”
餘氏聽出蔣氏話裡的敷衍,想著她平日裡隻在屋裡關心妨姐兒,怎的今日有空逛園子?
“這園子裡還有好些空地呢,等阿娘來了讓她撿自己喜愛的種。那邊我留了一塊三色土,專門讓阿娘種她愛的蘭草。”
蔣氏瞧著餘氏,徒然滿臉陰鬱,“二嫂嫂,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在乎這園子裡種什麼花培什麼土。”
這蔣氏果真心裡有事,餘氏甩了甩帕子,指著不遠處的八角亭,“走,我們過去坐坐。”
蔣氏剛一坐進八角亭便開始抹淚,“二嫂嫂,你也是有姑娘的,怎麼就不著急呢。”
餘氏吩咐丫頭秀娥去端副茶席過來,聽著蔣氏這樣說,心裡便清楚她要吐什麼苦水了,“我曉得你的難處,可是這是阿娘定下的,咱們總不能忤逆長輩的決定不是?”
“我家那個不中用,但凡二
哥哥開句聲,阿娘定是要聽的。”蔣氏越說越委屈,還抱怨上了。
餘氏接道:“你二哥哥就算說話管用,他也遠在端州,說的話阿娘也聽不見啊!”
蔣氏被懟得沒脾氣,又不敢得罪餘氏,畢竟現在隻有將餘氏和嫻姐兒拉來與她同一陣地,才會有機會將蘇瑜趕出孫家。
“妨姐兒真是命苦哦,讓蘇瑜那個小賤人害得這樣,阿娘還是將她捧在手心裡疼著,隻可憐我的妨姐兒……”蔣氏哭得是真傷心,抽抽嗒嗒的說:“但凡阿娘一碗水端平,多為我們孫家的姑娘著想,我的妨姐兒哪兒來那場禍事?
這個三弟妹蔣氏,在做姑娘時便是個不吃虧的性子,嫁了三弟弟又偏三弟弟生了病,性子更是刁鑽跋扈,平日裡三弟弟沒少受她欺壓,她家夫君總為此事愁眉不展,甚至有在她麵前提起想請族親出麵將她休出孫家的想法,還是她求他念著兩個侄女的麵千萬不能開這個口。
“瑜姐兒也可憐,大妹妹走得早,蘇家妹夫又娶了那樣個女人續弦,你做舅母的大度些,不與個孩子計較。”餘氏抬手沏了茶送到蔣氏麵前。
蔣氏不依餘氏的話,愈加抵毀起蘇瑜來,“我這做舅母的哪裡虧著她了?幼時來孫家,哪次我不是糖果餅子都往她懷裡塞?如今長大了倒來恩將仇報,真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下賤東西。”
這種惡俗難聽的話蔣氏都能宣諸於口,得是有多恨瑜姐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