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嬤嬤一直守著蘇瑜,直到確認她真的睡著了才離開。
年底時候,史部考核出來了。
孫學雍升正五品,任光祿寺少卿,其父孫廷梧出任端州刺史。孫家二房很克製的給府中丫頭使役都發了賞錢,並未大肆鋪張熱鬨。
蔣氏得到消息,一是恨自己沒能生個出息的兒子,二是恨兩個姑娘被人迫害也無人給撐腰,三恨自己的男人躺在床上不活不死,更恨這一年中儘是她在丟臉,而她的丈夫卻給不了她任何榮耀。
蘇瑜備了禮給孫學雍送去,孫學雍也客氣的還了禮。
沈重霖升了從五品,任各道監察禦史。自打沈重霖的任職書蓋印落定,沈家一時歡喜得雞飛狗跳。
沈重霖
得皇帝重用,更覺自己肩膀壓著千斤重擔,誓要為皇帝儘忠職守,死而後已。
遠在京都千裡之外的上河縣,縣老爺薛稟良接到升任梁州知府的旨意時也是激動得滿臉漲紅。他本以為自己就要老死在這上河縣的任上,沒想到天命之年居然還能得皇帝厚愛升任梁州知府。
然而,他更清楚這次升任是托誰的福,隻是沒料到真的來得這麼快。
沈菡也是沒想到公爹升了官,他們一大家子過了年就要到梁州去上任。可又隻是個小小的知府,到底是比不了京官來得實在。想了想,也就沒多在高興。
沈菡一家搬走,沈重德如何是好?
沈重德在得到這個消息時隻有驚嚇沒有驚喜,薛家人都高升了,他失了庇護還不得很快就被衙門掃地出門?他才習慣了這好吃懶做又有銀領的衙門飯,可不能說沒就沒了。
其妻萬如梅萬氏也急得心煩氣燥,本是失了大宅子住,她在這小院裡住得就十分憋屈。自己的男人什麼德性她清楚的得很,這會子又失了薛家這依靠,往後她的日子豈不是要更加難過?
萬氏思來想去,攛掇著沈重德去找沈菡。
沈重德正中下懷,如今他能依仗的隻有這個妹妹,還不得纏著她?
“妹妹,咱們可是親兄妹,你總不能像大哥哥那樣冷血無情置二哥哥我不管不顧吧。”沈重德一進屋,極不文雅的歪在椅子上,抖著二郎腿。
沈菡的視線充滿嫌棄看了沈重德一眼,“二哥哥,你這話從
何說起?你的衙門飯不是吃得好好的,我哪裡對你不管不顧了?”
“如今親家公高升梁州知府,妹妹舉家都要外遷,丟下你哥哥我和你嫂嫂在上河縣算怎麼回事?”
沈菡這算是清楚了沈重德的來意,他這是要纏著她呢。沈菡滿心滿眼的厭惡,語氣自然就不好起來,“那依二哥哥的意思怎麼的?叫皇帝也給二哥哥你下道聖旨,隨了咱們一同外遷?”
“我可沒那麼大的臉麵,也用不著那麼大的臉麵,我隻要跟著妹妹妹夫,便了餘願。”沈重德臉皮厚,這番恬不知恥的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沈重德是個什麼貨色沈菡心中十分有數,當初大嫂嫂提意讓他到衙門裡來找事,事後她就覺得後悔,擔心沈重德會像塊狗皮膏藥粘上她,如今真應驗了她的擔心,真是悔不當初。
公爹在上河縣經營多年,總算有些根基,哪怕沈重德辦事不牢靠,也能因著是縣老爺親家的關係糊弄過去。換了梁州城,公爹自己還不知道什麼景況呢,萬一沈重德闖下大禍無法收拾,不是逼得公爹開罪地方富甲鄉紳麼?
所以,斷不能讓沈重德跟去梁州城。
沈菡心思百轉知回,她要徹底擺脫這塊令人厭煩的狗皮膏藥,可是怎麼擺脫呢?
沈菡長長歎了口氣,親自為沈重德遞上茶水,“二哥哥,瑩姐姐嫁了候府,例來瞧不上咱們,大哥哥又遠在京城,對了,二哥哥可是聽說了?大哥哥升任各道監察禦史,如今正得皇帝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