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城禦史張征的外甥女,人品家世你可都了解清楚了?”餘氏處事是個妥貼的,既然拿到他麵前說,該是了解過的。
餘氏說:“隻聽我阿娘提了一嘴,那姑娘姓顧,自幼失了雙親養在張禦史家,張禦史的夫人鄭氏膝下隻得兩個兒子,便對這個外甥女如珠如寶。那顧姑娘年方十八了,鄭夫人一直沒替她尋到合適的人家,便一直在家耽擱著。”
說得如此詳細,莫不是已見過?“你見過了?”
餘氏笑著搖頭,
“哪能見過,家裡還沒通過氣兒呢,那能就相看,妾身沒那麼不懂規矩。”
到是他急了,“雍哥兒呢,他什麼意思?”
“今日阿娘見著他倒是很親熱,雍哥兒也是個孝順的,他不敢忤逆長輩的意思。”餘氏很為這個兒子驕傲。
孫廷梧很猶豫,雍哥兒年紀尚輕,在親事上不說高攀但也不能低就,“晚點你去跟阿娘提提,看看她的意思,她要是問起我,你就說我不同意。”
餘氏點點頭,她也希望自己兒子尋個門當戶對的,或許高攀上好姻緣,至少在他的前程上頗有助益,“若是阿娘念著與餘家的情分應了呢?”
孫廷梧默了默,“那便找個契機相看一場,有緣這親事便結事,無緣也不能累及人家姑娘的名聲。”
晚飯後,餘氏帶著近身嬤嬤前往瞳暉院。
廊簷下燈火朦朧,因著下過雨的緣故,空氣裡濕濕潤潤。
攜裙轉過影壁,正遇秀娟從抱夏裡出來,她見著餘氏,先是福了一福,“二太太,您來啦。”
餘氏頜首,隨口說,“老太太呢,我過來瞧瞧她。”
“在裡屋呢,溶姑娘正陪著說話。”
孫玉溶也在,但餘氏並未猶豫,孫玉溶畢竟也是雍哥兒的長輩,她聽聽這些事也能出個主意。
秀娟卷起珠簾,餘氏笑望屋子裡的周老太太和孫玉溶,“溶妹妹也在呀。”
“下了雨,天冷路滑的,你怎的過來了?”周老太太嘴裡嗔怪,臉色倒是很高興有人來陪她說話,她老了,喜愛和氣
,喜愛熱鬨。
秀娟搬來繡凳放到孫玉溶身邊,孫玉溶笑道:“二嫂嫂快坐,我正和阿娘閒話呢,二嫂嫂也趕緊來湊個趣兒,好叫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因為玉暉院的事,周老太太這兩日不大好過,餘氏是知道的。
周老太太嗔瞪了孫玉溶一眼,“彆聽她胡說,就數她嘴碎。好媳婦兒快跟我說說,今日你回娘家,你阿娘身子可還妥當?她沒怨我這老婆子沒去看她吧。”
“哪兒能呀,我阿娘還念叨你呢,隻是她身子不大爽利,說是開了春日頭暖和了就來跟您說說話。”
“有她惦記,我定好好保重身子。”周老太太客氣了一句,她心裡也在盤算著正巧餘氏在此,是不是要將雍哥兒與瑜姐兒的事提提,畢竟這兩個人年紀都不小了。
餘氏見周老太太和顏悅色,便話轉正題,“阿娘,今日我阿娘給了提了莊事,是關於雍哥兒的親事。”
周老太太心裡一咯噔,這事兒鬨得,怎的湊到一起了?
餘氏沒注意到周老太太臉色的變化,繼續說,“那姑娘姓顧,叫顧清清,是南城巡城禦史張征張大人的外甥女,但因父母早故的原因一直養在張大人夫人的膝下,一直如珠如寶。我阿娘與張征大人的繼母是手帕交,對方提了此事我阿娘便記下了,她見過那姑娘說是極好的,不論模樣和品性都很周正,就是家世比咱們家略差些,兒媳不敢擅自作主,隻說要回來找二老爺問問,更要問問阿娘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