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譚氏痛快著嘴,那廂瞳暉院中,周老太太坐在堂上,麵前跪著她最寵上的孫子孫學雍。周老太太麵色不好,也不知是因沒休息好還是被眼前人給氣的。
起先秀娟來回話說雍哥兒來了,她站到窗後朝外看了一眼,雍哥兒眉宇凝結,麵色肅冷,顯然帶給她的不是好消息,便讓他在院子裡晾了一會兒。
吃過一盞茶後,才讓他進屋。
孫學雍一進屋,先是請了安,然後雙膝一曲便跪在她麵前,直言不諱,半個字廢話都沒有,“祖母明鑒,孫兒與阿瑜表妹實在就是兄妹之情,孫兒對阿瑜不曾有半點兒非分之想。”
“是你嫌棄瑜姐兒下堂婦的身份?”
“不是。”孫學雍搖頭。
“那是你阿娘逼你的。”如果不是嫌棄蘇瑜的身份,餘氏昨夜不情願的表情也能說明問題。
“不是。”孫學雍說否了。
“都不是,那是因為什麼?”周老太太疑惑了。
孫學雍想哭,他不能說啊!
周老太太搖頭,一臉的不信,“是不是你知道那顧家姑娘,先看上她了?”
孫學雍真是佩服自家老太太這想象力,“那顧家姑娘孫兒隻在外祖母那裡聽過,並未見過其人。”
“那你跟祖母說實話,瑜姐兒和顧家姑娘,你更願意娶誰?”
孫
學雍麵色一滯,他沒想到祖母會問這個問題。
說實話,前者是不敢娶,後者是不想娶。但兒女婚姻,父母做主,媒妁之言,若那顧家姑娘品性過得去,他也願意將就。
“回稟祖母,孫兒……”
“老太太,不得了啦。”
秀娟匆匆撩簾進來,神情慌亂打斷孫學雍的話,“老太太,剛才景暉院的蝶依姑娘來遞話,說玉暉院的武二奶奶在景暉院門口大鬨,說瑜姑娘不知廉恥勾引雍大爺,還在她門口的兩株石榴樹上掛滿了破鞋,正引得滿府的主子使役看笑話呢。”
“什麼?”周老太太氣得瞬間立起來,“章嬤嬤,快,快走。”
章嬤嬤連聲應是,但好還不忘我頭濕冷,轉身又回是屋去拿了件披氅跟上去。
孫學雍落在屋裡,起身看著搖晃的簾著,想著秀娟的話。
蘇瑜不是好惹的,那譚氏隻怕要慘了。
章嬤嬤追上周老太太,“老太太,趕緊披上,本來身子就不好,彆著涼了。”
周老太太邊走邊推開她,“披什麼披,快走吧,瑜姐兒正受辱呢,這滿府的主子,除了我這老太婆,有誰真心替她說話?”
蘇瑜抬眼看了看天色,她是茶水瓜果吃得舒坦,譚氏肯定口乾舌燥。她起身示意那婆子把小桌椅子都撤了,然後走到孫嫻身邊,看著譚氏的玉目似浸過水般清潤涼薄,“二嫂嫂欺人太甚,有什麼衝阿瑜來,何必跟嫻姐姐過不去?”
邊說,目光邊悄悄往一處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