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繼續護著宣晗往街邊屋簷下躲避,那商家見著有人持刀撕傷,早已將門口花燈攤子推倒,將鋪門緊緊關閉。蘇瑜緊張地帶著宣晗躲到一堆東倒西歪的花燈後頭,從縫隙中看到青藍和蝶依與那些黑衣人打得難分難舍。
這些黑衣人武功不低,出手狠辣毫不留情。統共八個黑衣人,蝶依方才踢倒一個,餘下的蝶依和青藍分區應付三個和四個。青藍能作為宣祈的貼身護衛,本事自然是不低的,但那些黑衣人不像是普通的殺手,要麼是江湖上專乾殺人買賣的,要麼就是哪個權貴世家豢養的死仕,十分難纏。
“阿娘,我有點怕。”宣晗窩在蘇瑜懷裡,他從未經曆過這樣的危險,小小的身體止不住的抖。
蘇瑜緊緊的摟著宣晗,“彆怕,阿娘會用性命保護你。”
那個被蝶依踢倒在地的黑衣人並未喪命,他捂著胸口站起來,手裡的刀明晃晃的,見青藍和蝶依那裡都有人圍攻,危險黑冷的眼珠子自然就盯著蘇瑜和宣晗的方向而來。因為他看見蘇瑜擁著宣晗躲進了那一堆散落花燈後。
蘇瑜見黑衣人持刀不善而來,警惕心大起,左右都沒找到可作防身的東西,隱約中頭上桃花流疏釵的流疏碰到眉角,蘇瑜迅速取下握在手中。在那黑衣人揮刀而下時帶著宣晗逃到一旁。
將宣晗攔在身後,她目光晦暗危險,卻是一步步後退,“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北國來的?
”
黑衣人依然捂著胸口,他對付不了青藍和蝶依,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虛張聲勢的女人和孩子還是有信心的。“想知道就到閻王殿裡問閻王。”
明顯,蘇瑜在黑衣人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滯頓,雖然時間很短,但仍能篤定她的判斷,“你不是北國派來的,你……你們是肖相府的死士。”
蘇瑜和宣晗被逼進一個暗黑的巷口,寒風將商鋪下的燈籠一盞一盞吹滅,遠處斜來的光將其影拉得修長,恍如暗夜裡張牙舞爬的鬼怪。
黑衣人朦著麵,心下卻是大驚,這個女人是誰?怎麼知道他們的身份?
黑衣人不說話,也不捂著痛悶的胸口,直接朝蘇瑜攻過去。
蘇瑜不會武動,隻是因為黑衣人受了重傷動作遲慢,才堪堪避開,也沒能逃掉氅衣被劃爛的命運。她知道,下一次估計就沒那麼好命。
果然,黑衣人再次闊步襲來,蘇瑜手中的桃花流疏釵根本毫無作用,她被黑衣人一腳踢到地上,緊接著黑衣人手裡的刀直接揮向宣晗。
宣晗還是個不足五歲的孩子,宣祈將他保護得太好,從未讓他涉足任何危險。此時在他見到蘇瑜被踢倒的瞬間,整個人都嚇得小臉慘白不敢動憚。
蘇瑜看著宣晗就要遇到危險,她強撐著身子巨痛撲跪而去,緊緊抱住黑衣人的腿,手裡的桃花流疏釵終於發揮作用,她使儘全力一下又一下往黑衣人的腿上紮,一邊喊,“阿晗,快
跑,快跑。”
“啊……”
黑衣人巨痛,又要一腳將蘇瑜踢開,青藍從天而降,搶先將黑衣人一刀斃命。
“巡房營的人來了。”蝶依揪著一個活口丟到青藍麵前,“怎麼辦?”
巡房營接到消息有人在十字坊的燃燈樓時製造動亂,趕緊整軍而來。先前還人頭揣動的熱鬨街市,出事後怕危險波及自身的百姓全都作鳥獸散去。
青藍看了一眼蘇瑜,而後往巡房營跑去,他出示攝政王府的令牌,正與營主說著什麼。
在十字坊動亂開始前,宣祈在相見歡酒肆品著自梧桐山莊遠來的美酒,想著一會兒可與蘇瑜對飲,例來冰冷的狹眸情緒漸溫。
偏他等來的不是蘇瑜,而是重新裝扮華貴的肖美媛。
“王爺也不等阿媛,叫阿媛好找。”肖美媛匆匆離開廣德樓前的擂台,就是因得到了宣祈的下落。
宣祈目色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那眼中剛升溫的情緒瞬間掩斂下去。肖美媛看見了,旁人自然不敢這般無視她,但宣祈的無視她要忍。兀自坐到宣祈的下首,親自往杯中斟酒遞過去,“王爺若想喝酒,阿媛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