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些麻煩了,嶽雲眉肯定也收到請貼,那太蔚府的公子爺是不是也會去?這幾時日她在碧落莊躲清靜,上次孫嫻過來也不曾提起與太蔚府公子爺的任何事,可她不是看不出來,孫嫻是想問的,不知怎的最後卻沒問出口。
啟程回了孫府,蘇瑜先到瞳暉院向老太太請安。
周老太太問了些孫妤的事,知道她身子在恢複也是寬慰不少。
“鎮遠候府的花宴請貼你收到了吧,這回好了,好好去玩玩兒,開開眼的同時也得把眼睛擦亮些,若是看到合適的良人,要跟外祖母說說。”
“外祖母,您又拿孫女說笑了。”蘇瑜發現自從到了京城,從前在上河縣說好不再提親事這回事,老太太卻似忘了一般,現在隻要一有機會準會拿出來
提提。
“你們都是我的孫女兒,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嫻丫頭也收到請貼,但她阿娘說她不是很想去,我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可什麼都不曾傳揚出去,既無閒話,也就不必避嫌,你說是不是?”
“這是嫻姐姐謹慎呢。”蘇瑜笑道:“外祖母說得對,無嫌可避,大可大衣前去。我一會兒去勸勸嫻姐姐,叫她同去與我做個伴。”
瑜姐兒就是懂事,周老太太又說:“上次秦府有個滿月宴你在京郊忙著照顧你妤姐姐給錯過了,你溶姨母家的嫣姐兒和婉姐兒還有三舅舅家的嬉姐兒都與候府二房的姑娘霍靜雅耍得很好,這次候府擺花宴,她們也都收到了請貼,屆時你們姊妹之間可相互照顧。”
什麼,那三個蠢貨竟也收到請貼了?蘇瑜有些訝異,“人多熱鬨呢。”
在回景暉院途中,蘇瑜一言不發,袁嬤嬤見她神思外遊,忍不住輕聲問,“姑娘想什麼呢?”
蘇瑜倒也沒掩在心裡,“你說,孫嬉收到了請貼,孫妨沒收到,上次因為秦府滿月宴的事能發脾氣剪碎孫嬉衣裳甚至離家出走,這次她又會善罷甘休麼?”
袁嬤嬤默了一會兒,“上次她那樣鬨都沒去成,這次又能如何呢?”
蘇瑜搖了搖頭,按孫嫻的話,孫妨近日像是收了性子似的,但這次整個孫府未有婚配的姑娘都去了,她怎麼可能想失去冒頭的機會?
蘇瑜料得一絲不錯,孫嬉得到請貼樂得
找不到方向。
孫妨心底妒忌透了,臉上也隻能笑著羨慕,她回到房中默默坐了許久,起身朝阿爹孫廷柏的屋子去。
她阿娘和阿爹分屋睡了好些年,她阿娘明裡暗裡說她阿爹無用窩囊,故此她也甚少到阿爹的屋裡走動,的確是很嫌棄有個快死又不能死的阿爹。但現在看來,隻要沒死,也不是全不中用的,至少他占著阿爹的身份,女兒前路有難處,他怎麼也得出麵提兩句才合適。
來到阿爹的屋外,隨身侍候的小廝趕緊打簾請她進去。
意外的,阿爹屋子裡沒有很濃很臭的藥味兒,反正收拾得很乾淨。
“阿爹……”孫妨一進去,就見她阿爹孫廷柏躺在羅漢榻上,身影消瘦,如竹節般的手指正翻著一本史集。
孫廷柏見孫妨,一臉的意外,除了過年來他屋裡磕了個頭,可是有好幾個月都沒來過了。“妨姐兒,你怎的來了?”
孫妨一臉的委屈,“阿娘,女兒想來看看阿爹,不行麼?”
不論如何,孫妨的話還是觸碰到了孫廷柏心頭最軟柔的地方,“行,隻是阿爹身子不好,怕過病氣給你,你就坐遠些,陪阿爹說說話吧。”
孫妨坐在簾子不遠處,先與阿爹扯了些有的沒的,說她近日時常去二房找孫嫻,一起讀書習字,一起刺繡描紅,學了很多東西。
孫廷柏聽著甚是欣慰,然後問了句,“你這樣用功極好,你是咱們家嫡長女,該為你妹妹做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