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知道我來,就該知道所為何事?”
她帶著嗔怒語氣的模樣很稀奇,宣祈見著她一開一合的唇頁,就想傾身吻下去。
“你怕我不管孫學雍?”
他們已經離得很近了,他又近前一步,在兩人即將貼在一起時蘇瑜側身避過,耳根子發紅,“我的確有事求你。”
“將他恢複原職的確不難。”宣祈淡然的說了句,又淡然的跟上去。
“不。”蘇瑜走到那方紫葉檀木方案旁,案上攤著一本奏折,“我想求你將他外放。”
自從認識蘇瑜以來,她的聰睿敏智他都看在眼裡,走一步算十步的心計他敢說天下少有。孫學雍被趕到工部去做個小吏官兒,雖是小吏官兒卻也是京官兒,外放,若無政績,就得死在任上。“今早朝堂上風波過後,我讓人查過,那彈劾孫學雍的禦史與曲侍郎家有著拐彎抹角的關係,而且……沈重霖似乎也對孫學雍頗具敵意,連連進言敗壞他的官聲。”
沈重霖現在官比孫學雍大,按說兩者毫無乾係沒任何交集,可孫學雍是她表兄,他又因自己在
下河縣名聲受詬病,他踩孫學雍,多半是報複她蘇瑜。
“曲侍郎、沈重霖,不過都是公報私仇罷。”蘇瑜語氣幽幽,聽不出情緒,“王爺,不論是曲侍郎還是沈重霖,請王爺不要為了阿瑜擅作決定。”
自古女子該居後宅,崇安分,收斂一切脾性,相夫教子,安穩一生。而眼前的女子,卻有著一身不容於人褻瀆的驕傲。想想就是這份與眾不同吸引了他,他也想看看她還能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來。
“你想怎麼做?”她該是已有謀劃,否則不會前來求人。
蘇瑜是不想來求宣祈的,可事到如今,她已陷在宣祈的局裡,抽不得身,退不見路,“將孫學雍放至湖南陽山縣。”
湖南陽山縣是個大縣,地廣人多,山林密布,農耕富饒,是個京官外放的好去處,“你想讓孫學雍出去避風頭,躲個三年五載?”
蘇瑜笑望著宣祈,笑得眼中風華綻現,“用不著,我保證他不出一年就會回來。”
她果然是在謀算什麼,否則一個外放的京官兒又無強勁靠山,是不可能一年之內回京的。“你隻要我幫這個忙?”
“是的。”
“本王倒是可以助他一年之內返京。”
“不用王爺費心,他會憑自己本事一年內回京的。”
她的語氣充滿篤定,不免令宣祈愈加好奇。骨節分明的指腹觸著她細膩肌理,抬起她的下頜,宣祈半眯的瞳孔充滿旖旎的危險,“阿瑜,你有事不該瞞著我,我會擔
心。”
她隻讓孫學雍去湖南,然後著重建議他加強防洪工事,以孫學雍的聰明,該是會警惕她話中所含之深意。從前她為沈重霖尋的八十個防洪工事巧匠,也會陸續送到他眼前。而這些事,讓孫學雍一個人疑惑糊塗就行了,
與宣祈在一起也有些時日了,多少摸清他的一些脾氣。此時他一副俊逸風流的模樣,眼中的光淡然且深情,“阿瑜不怕事,真是怕了,或者懶得應付了,再勞動王爺出手相助吧。”
難得見她撒嬌,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宣祈很是受用,輕輕擁她入懷,“我們去看阿晗吧,他有些日子沒見你了。”
離開書房,雪嬌和青藍靜靜跟在身後。
在前往疏雲台的途中,二人手牽手閒話。
“你打算怎麼對付曲家?”
他還是止不住好奇,蘇瑜笑道:“曲家攜恩求報,想將曲恒嫁給嶽遠,那日鎮遠候府賞花宴上,我順水推舟逼得曲恒的阿娘當眾與嶽家決裂,如今霍家已經與嶽家將親事都訂下了,曲恒若是想鬨到我跟前,我自然也是奉陪的。”
輕點蘇瑜的鼻尖,“你呀,也有惟恐天下不亂的本事。”
蘇瑜正要懟回去,莫總管不知打哪條連廊過來,“王爺,宮裡來人,說是肖三姑娘病了,太後娘娘令人傳話,請王爺進宮去見見。”
肖美媛很得太後歡心,又與長公主感情交好,宣祈縱然本事,也有些忌晦。
“你去回話,病了就請禦醫,本王又不懂岐黃之術,找本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