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看著宣祈,一開始她是真沒敢把自己的後半生往宣祈身上想,在感受到他的用意後,她也曾經非常彷徨,後來慢慢發現自己沒能將心守住,卻也不敢真把自己在他麵前當個人物,那時她做的所有決定和打算裡惟獨沒有他。
今天,宣祈任性的公之於眾,等同於將她置放在危險之境,接下來她會麵對多少口誅筆伐,荊棘密布,前途有多艱難可想而知。
輕輕拉她入懷,下巴抵著她的額眉,“本王回去好好挑個日子,早點把你娶過來,你這一生,有本王護著。”
甜言蜜語是毒藥,她曾以為重活一世,自己百毒不浸,可對手是宣祈,她狼狽的敗下陣來。
馬車路過繁榮熱鬨的街道,二人到了相見
歡酒肆,在後院擺了桌席麵。
院中有株海棠樹,花正開得熱鬨。幾隻長尾蒹葭蝶穿梭其中,被突然停在枝頭上的幾隻麻雀驚得四下亂飛。微風送爽,那擺在桌台上的飯菜可一點兒也不比長公主府的宴席差。
宣祈用了些吃食,陪著蘇瑜等一個人前來。
不多時青藍駕著馬車停在相見歡酒肆門口,從車室裡撩簾先跳下一個丫頭,隨即有個姿容不凡卻顏色憔悴的好看姑娘搭著丫頭的手踏下馬車。
見著‘相見歡酒肆’幾個字,嫣如方知真正請她來的人是誰。
跟著青藍來到後院,見宣祈和蘇瑜坐在海棠樹下,各自手中一杯清茶,相顧而笑,靜謐得像一幅美好的畫。
“王爺,蘇姑娘,嫣如姑娘來了。”青藍微微揚了揚聲。
蘇瑜依聲望過去,立即擱下茶盞迎過去,“嫣如,你來啦。”
嫣如笑著點點頭,朝宣祈福了福,“嫣如見過王爺。”
宣祈抬了抬手指示意她起來,而後自己起動對蘇瑜說,“我先回府了。”
“恭送王爺。”嫣如又福了福。
蘇瑜拉著嫣如坐到茶席旁,雪嬌撤掉一席又上一席,然後帶著阿蘿到前頭堂子裡吃好吃的去。
“見著王爺差人拿來貼子,鴇母才肯放我出來。”嫣如無奈的歎息,“先前我讓阿蘿提醒集芳館的掌櫃告訴你一聲,讓你拿著玉佩,我定會設法相見。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除了耿榮,誰都見不著,鴇母也不準我出樓。
”
沏了杯茶遞到嫣如手裡,蘇瑜說:“你這樣沒自由,我估摸著鴇母肯定被人打招呼了。”
“打招呼?”嫣如想到什麼,驚道:“你是說……”
蘇瑜不可置否點頭。
“我們之間,關係惡劣到就差他下狠心對我下死手,關照鴇母將在拘在飛燕樓也的確有可能。”想到耿榮,嫣如就忍不住心痛難忍。
蘇瑜見著她眼中傷懷滿溢,淚霧朦朧,也替嫣如難過,隻是有些事她還是得說清楚。“今日我到長公主府去參加宴會,碰到耿榮了。”
嫣如沒作聲,她等著蘇瑜的下文,這些年來,除了耿榮自己帶給她的變化外,她對耿榮一無所知。他的生活是怎樣的?會與什麼人一起談天說地?會不會在低眉抬頭間偶爾想起她?
蘇瑜將腰間係著的那枚環形玉佩取下擱到嫣如手中,“他見我腰間這玉佩卻不認識我,初始以為是多從你這裡偷的或是搶的,後來執意問我拿回玉佩,我非旦沒給,還動手打了他。”
聽到耿榮被蘇瑜打這個消息,嫣如一時沒消化了,短暫的滯愣後仔細查看蘇瑜,發現她身上無傷才放下心來,“你不會無故打他,定是他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傷害你。”
有微風拂過,風許海棠花瓣飄搖而來。蘇瑜搖了搖頭,“不論他說什麼都傷害不到我。”
是了,蘇瑜的性子她多少是了解一些的,對於那些她不在意的人,永遠都是一副淡漠。“那你為何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