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妨張了張口,噪子傳來一陣撕裂的痛,引得她連咳好幾聲。
“你著急,我給你倒杯水。”江芯動作快,麻利倒來水又扶起孫妨擱到她嘴邊,“來,喝口水。”
有水的滋潤,孫妨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又活過來了。
江芯扶著孫妨重新躺下,放下杯子後站到窗邊朝外喊,“阿娘,人醒了,你把煨在灶上的粥端來吧。”
尤氏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應了一聲。
江芯回到床前繼續替孫妨擦著手,“我堂哥要是知道你醒了,肯定會很高興。你不知道,你來的時候發高熱,連著燒了兩天呢,我哥在你旁邊打地鋪睡了兩天,衣不解帶的照顧你,我從來沒見過她對哪個姑娘這麼用心,這麼好,我猜我哥肯定喜歡你,不如你嫁給他做我嫂嫂吧。”
“芯丫頭,你胡說什麼呢?咱們是什麼人家,竟說這樣胡話難為人家姑娘。”尤氏心裡雖不大高興,但臉上也沒顯太多,“來,睡了三日了,先喝點兒熱粥暖暖胃吧。”
江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又將孫妨扶起來靠在床頭,接過阿娘手裡的碗,先攪了攪,然後一勺一勺喂孫妨。
孫妨一口一口吃著,神情木訥,仿佛吃東西隻是為了活命,她隻想活命。
尤氏看不下去,轉身出去了,也懶得管芯丫頭在人麵前跟個雀兒似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堂哥說他碰到你被壞人打劫,這京城裡的治安有些地方很不好,以後你可彆亂走了。”
“對了,上次
你怎麼不辭而彆呀,我哥哥知道你走了,悶悶不樂好幾天呢。”
“他還給你帶回來一件禮物,我偷偷見過了,但我不能告訴你是什麼,你想知道就自己問他。”
“你跟我們家真有緣份,你要是嫁給我哥哥,肯定會幸福的,我哥哥是個大好人。”
“斜對門的柳大娘老是給我哥說對象,我哥愣是看不上,逼得急了就說心裡有人了。”
“我說他心裡的人是你,我哥追著我打,我阿娘說他那是不好意思了。”
“這次你能多住些日子嗎?有你在,我哥肯定很高興。”
“你也彆再不辭而彆,要走跟我們說一聲,不然我哥不相信你走了,會到處找你。”
……
江芯喋喋不休說了很多話,孫妨一個字也沒回,而江芯似也習慣了她的冷漠,並不在意。
天黑儘的時候江寅回來了,孫妨聽著他在外頭跟尤氏寒喧。那雨日發生的事驟然湧進腦海,她的心被賀餘下流殘忍的話猛烈的撞擊著,又讓江寅那樣全力相護的樣子所慟容著。
她眼神瑟瑟縮縮的看著江寅撩簾進來,他臉上的傷勢沒能褪儘,還有些淤腫,見著她時列嘴一笑,很是滑稽,卻牽動著孫妨的心。
“瞧你,我守著你不醒,我一走你就醒了,早知這樣,我就早點出去了。”
他說著令人窩心的傻話,江芯之前的那些話又在她腦海中接踵而至。她若是不明白江寅對她的心意,那她就是真的傻子。徒然間一股強烈澎湃的自卑感
襲卷她的全身,她不止攀不上賀餘,連她看不上的,這小門小戶的江寅她都配不起。
孫妨靠在床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江寅。
江寅有些局促,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江寅的表現很憨傻,可就是這樣一個憨傻的瘸子,在危急之下拚命護著她。給賀餘那樣的蓄牲磕頭,是何其的屈辱?為了她,他卻那樣做了!
“你過來坐,我有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