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姐兒下落是瑜姐兒查出來的,她定是知道什麼。”周老太太肯定,“秀娟,你去趟景暉院,把瑜姐兒叫過來說話。”
秀娟說:“先前在廚院裡我碰到夏蓮,她說瑜姑娘出府去了,也沒交待什麼時候回來。”
“那你去門房留個話,瑜姐兒回來先到瞳暉院來。”
……
天將擦黑,大有駕著馬車駛進城門。
蝶依見蘇瑜歪著頭,闔著眼,曉得她沒真睡,小聲提醒,“姑娘,進城了。”
微微睜開眼,淡淡的眸光撩簾瞥向窗外,人群熙熙攘攘。
今日洪掌櫃的事安排妥當,蘇瑜便去見了嫣如,她恢複得不錯,隻是整個人看上去懨懨的,問了才知道原來是耿榮找到碧落莊去,嫣如沒見,耿榮倒也君子沒擅闖。
“你說那耿大將軍很閒嗎?還是說他那個佟夫人內心大度,允許他心裡裝著旁人?”
這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蝶依。
蝶依想了想,“奴婢所知的耿將軍在軍營裡很有權威,模樣又生得廝文,才得儒將美名。他待他的妻子佟氏極好,隻是佟氏自娘胎裡帶出病根,不適生養,耿將軍卻依舊待她相敬如賓。”
許久,蘇瑜都沒說話。
鬆下車帷,心思徒然很淺淡,說不出來的莫名悵然。
“去相見歡酒肆。”她想喝酒了。
已經臨夏,厚實的車帷已經換成涼竹輕簾。蝶依掀開簾子告訴大有去處,轉過頭就道:“姑娘,蕭世子的馬車在前麵停著呢。”蝶
依認識蕭家的族徽。
想起那夜的救命之恩,蘇瑜吩咐大有把馬車靠過去,讓蝶依去看看人是否在車上。
蝶依輕扣車框,蕭景仁撩簾露出一麵風流俊雅的側臉來,蝶依福了福,“奴婢蝶依見過蕭世子。”
這丫頭蕭景仁並不陌生,原是在五哥身邊侍候的,蘇瑜得臉,派去侍候她去了。“什麼事?”
“我家姑娘想問問世子可有空?她想請世子爺吃酒,以謝那夜相救之恩。”
蘇瑜?
蕭景仁抬眼看了看斜後方的馬車,沒見著人,但他知道蘇瑜肯定在車裡。
他例來看她不順眼,自打出了長公主府上的事,就對她更惱火。正好趁五哥不在,可以好好教訓教訓她,最好她能識清自己身份,知難而退。
“本世子正餓著呢,既然你家姑娘想請客,那就前麵帶路吧。”
“是。”
蝶依去回話,蕭景仁吩咐隨從把一個席麵給推掉,接著跟著蘇瑜的馬車一直走,約莫半柱香時候,馬車停在了相見歡酒肆門口。
蕭景仁一般好酒,也聽過相見歡酒肆的酒,隻是一直沒來嘗過。他先落車,偏過頭見著蝶依撩開車簾子,露出繡有小薑花的綢繚紗裙裾,接著是蘇瑜的臉從陰影裡露出來,如月清冷,濁世般的鉛華。
“世子爺有禮。”蘇瑜衝蕭景仁福了福,她能感受到蕭景仁好像越來越不喜歡她了。
蕭景仁先是冷哼一聲,“彆,本世子可擔不起,要是你到五哥麵前去告我一狀,
我指不定還得給你還禮。”
說完,先側身進了酒肆大堂。
相見歡酒肆的雅間少,但有一間備用,所以夥計看著蘇瑜來了,就知道該將客人往哪裡領。
蕭景仁落座後,眼睛就一直跟著蘇瑜,看見她坐在自己正麵位置,心中訝異,“你說你臉皮得有多厚啊?不知道男女有彆,私下相見是大妨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跟我相對而坐,真以為我五哥是娶定了你?你才敢這麼肆意妄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