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嬤嬤和蝶依來到屋裡,蝶依開櫃子放襦裙,袁嬤嬤去
鋪床。
“嬤嬤,你們方才在外頭跟采玉說什麼?”
紗簾後,傳出蘇瑜帶著溫蘊熱氣的聲音。
“沒什麼,那小丫頭心思重了,我回頭多囑咐她幾句。”袁嬤嬤抖開被子笑道。
“外祖母如何了?”適才她吩咐袁嬤嬤到瞳暉院去一趟,她不放心周老太太。
袁嬤嬤說:“老太太吃了寧神茶,已經歇下了,章嬤嬤看著呢,她讓老奴跟姑娘說一聲,不用擔心,隻管安心待嫁。”
次日清晨,又有件事在府裡鬨開了。
孫婉失蹤了。
孫玉溶不放心孫婉,一大早起來還沒來得及梳洗就到孫婉屋裡去,結果沒見著人,繡布桌上用茶碗壓著一張紙,一行刺得孫玉溶雙眼驚突的字躍然紙上:彆找我,就當我死了。
蘇瑜得到消息時正在鏡前梳妝,她回頭看著報信的采玉,娟麗的容顏,神情複雜。
窗外的芭蕉尖上,露珠兒在夏日的輕風裡搖搖欲墜,幾叢開得鮮妍的花,花衣上積攏著在陽光下細碎晶亮的露水,濕漉漉的香甜氣息隨風浸入綾花窗,整個屋子裡,都有了一絲甜膩的香氣。
孫婉徹底失蹤了。
孫玉溶的頭發一夜之間花白相間。
六月十日之前,孫府景暉院進過七次刺客,都被暗中保護蘇瑜的暗衛悄然無聲的收拾了,整個孫府沒覺得任何不同。
蘇瑜仔細分辨,覺得這七次擅闖可分成兩撥人。
一為肖相府的死士,一為太後宮中的禁衛。
至於原因,無疑是肖美媛不想她嫁進王
府,太後想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太後那裡,蘇瑜暫時沒辦法,但收拾肖美媛,蘇瑜還是有法子的。
“姑娘,咱們這樣出來會不會太冒險了?”馬車裡,蝶依和雪嬌一右一左護著蘇瑜,青石板的寬敞街道上,嘈雜的人聲鼎沸淹沒了滾滾車輪聲。
蘇瑜伸手撩開車簾,看著車外的人頭湧動,“怕什麼,青天白日,肖美媛不敢亂來,而且這條街上這麼多人,她的殺手一旦被咱們抓住,她自己也會睡不著覺。”
蝶依和雪嬌不好再說什麼。
“人都安排好了?”蘇瑜看似漫不輕心的鬆下窗帷。
雪嬌點頭,“都安排好了,姑娘就等著看好戲吧。”
一行三人到了一間茶樓,二樓一間臨街的雅間,正有人等著她們。
嫣如的身子已然大好,不在飛燕樓,她的衣著打扮也偏於尋常,珠釵綰住青絲髻,淡粉齊胸襦裙,眉目清雅,笑容溫潤,儼然一位大家閨秀。
阿蘿見著蘇瑜三人,忙忙迎上去,“瑜姑娘可來了,我們姑娘都等了好一會兒。”
蘇瑜笑著朝阿蘿點點頭,朝嫣如走去,“等久了?本來想與你一同用晚膳,但外祖母精神不大好,我多陪了她一會兒。”
嫣如起身相迎,佯裝朝阿蘿瞪去一眼,“你彆聽阿蘿瞎說,我也沒等多久,你快坐吧,這裡的茶還可以,我都沏好了,你快嘗嘗。”
阿蘿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拉著蝶依和雪嬌在外頭說話。
“嗯,的確不錯。”蘇瑜嘗了一口,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