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巷口傳來珍兒急切的呼喊聲,喊魂一般將孫妨離體的魂魄又聚攏起來。“珍兒,珍兒,我在這兒。”
賀餘轉身看到一個女使先跑過來,然後再看到她身後又跟來兩個姑娘,亦是一主一仆的模樣。那女使模樣清秀,身姿凜長,舉手投足有股世族大家的端莊。再來看那主子,裝著一襲藕粉色煙籠紗對襟襦裙,白紗掩麵,看不清整個顏容,但那雙露在外頭的杏目眸色清潤,她一步一步走來,像踏著冰清玉潔的蓮,無比輕盈朝他走去。
珍兒迅速跑到孫妨身邊,“姑娘,您沒事吧。”
孫妨滯愣點頭,她沒想到珍兒跑去找幫手,找來的人竟是蘇瑜。
賀餘哂笑,“我說這小丫頭跑哪兒去了,原來是去找幫手去的。不過這幫手找得甚合本公子心意,雖暫時無緣得見姑娘全貌,但這雙眼睛已叫本公子沉淪了。好,好,好。”
蘇瑜淡淡地瞟了眼賀餘,這人還是真膽大包天,隨時
隨地都能起色心。
“兩個登徒浪子,你用得著慫成這般?”
蘇瑜慢慢悠悠的話響在巷中,悅耳輕靈,“你眼是瞎的麼?身後那麼多磚塊,隨便丟給這兩蠢貨幾塊不就能脫身了?”
孫妨轉過頭瞟了瞟,兩步開外之地還真堆著一堆雜亂的磚塊,隻是她一見賀餘被嚇得六神無主,一心想著等人來救,或者如何逃離,竟沒想過要反抗,大概是男女有彆,力氣懸殊的緣故吧。
賀餘聽見自己被罵‘蠢貨’,有些不大高興,塗公子冷笑一聲,“這位姑娘可知賀公子是什麼人?敢出言不遜,就不怕惹惱了賀公子,吃不了兜著走?”
賀餘沒作聲,塗公子的話令他抬起頭,神情倨傲得意。
不想那姑娘又道:“賀公子是什麼人從前或許不知道,但見他逼著姑娘到漏巷意圖不軌的行徑來看,肯定不是個好人。”
“喲,還是個小辣椒,本公子喜歡。”賀餘自認情場老手,花中大俠,什麼樣的女人到了他的身下,非到求饒便不放過她。
“被你喜歡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蘇瑜淡淡的瞟了賀餘一眼,並不吝嗇她眼中的嫌棄,“阿妨,該走了。”
與之前的束手無策相比,蘇瑜來了,孫妨驚魂不定的心漸漸就定了。且不提她即將成為攝政王妃這事,就算沒這重添彩的身份,她覺得賀餘落在她手裡肯定也討不到好。這會子蘇瑜說‘該走了’,簡簡單單幾個,透著
魔力似的叫她往她的方向移過去。
這麼不把他賀公子放在眼裡,賀餘好笑的看著蘇瑜,“孫妨姑娘欠著本公子的債還沒還呢,想走就走?世間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你是送上門來,本公子一點兒也不介意把你一起收了。”
孫妨走到蘇瑜身邊,本能的站在蘇瑜身後,聽著蘇瑜語聲平穩的懟賀餘,“你有多大本事能將我也收了?再說阿妨欠你什麼債了?要說債,好像該是你欠她的吧。”
賀餘和塗公子攔在蘇瑜麵前,不準這幾人走。賀餘一雙眼不停的上下打量蘇瑜,越看越好奇,越看心越癢癢,“你還不知道吧,先前可是孫姑娘主動勾引本公子,這把本公子的火給勾起來突然一走了之,怎麼著也不合適吧。今日要是遇不上,改日我就要登門拜訪了。”
孫妨勾引賀餘這事她主動在老太太麵前承認過,多多少少也傳到她的耳中。如今她要嫁江寅,肯定不會願意再與賀餘有牽扯,但賀餘這廝太鮮廉寡恥,這次碰到孫妨,絕對是舊事重提,然後稍加威脅,她再晚來一會兒,孫妨就範也不是不可能。
蘇瑜偏過頭損著孫妨,“好歹也是要嫁人的人了,怎會被這種無的放矢的話給威脅到?”
被蘇瑜教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體驗,孫妨不滿的盯著蘇瑜,敢怒不敢言。
賀餘的臉色終於要掛不住了,他還從未被人,尤其是女人這樣無視過,“你在懷疑本公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