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寅臉皮也不薄,又已嘗了人事,嬸娘這話立即讓他臉上染上幾抹臊意,“嬸娘說什麼呢,我去後院看馬去。”
尤氏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又想著興許很快能抱上孫子,心裡又美得很。
江芯和珍兒還完長凳回來,珍兒才端了一盆水往孫妨屋裡去。
孫妨的確已經起來了,隻是臉色和江寅一樣好看不到哪兒去。她坐在簡單的梳妝鏡前,目光空洞發滯,表情全無,珍兒瞧著有點害怕,借著倒水時候跑去找尤氏。
尤氏聞聲,想著莫是昨夜寅哥兒不知輕重折騰得狠了,折騰出事了?連忙來到孫妨屋裡,那梳妝台與床鋪不遠,床鋪珍兒又尚未來得及收拾,正亂成一團。可就算是亂成一團,尤氏的目光還是怔怔的定在那抹殷紅的顏色上,頓時喜出望外,心裡咯應的疙瘩瞬間就撫平了。
原來這寅哥兒媳婦先前沒破瓜,身子一直清白著呢!
“寅哥媳婦兒,餓了吧,早飯好了,走,嬸娘帶你出去吃早飯去。”邊說又邊回頭吩咐珍兒,“丫頭,你去找床鋪收拾了。”
整個用早飯的時間,尤氏都笑得合不攏嘴,孫妨用得少,江寅則心事重重。
用過早飯,孫妨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江寅則一直站在窗戶後望著她。
他很想知道孫妨在想什麼,是不是後悔了?
孫妨在想什麼?
她在想當初明明是她和阿娘先算計的蘇瑜,那屠大郎又
是臭名在外,昏過去之後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再醒來便是在孫府。那麼蘇瑜呢?那個時候她就能掌控一切,連屠大郎會不會真的玷汙她的清白都能算計到嗎?
孫妨想不通。
想不通,就想要得到證實。
想要得到證實就得找到蘇瑜。
想找到蘇瑜,如今就得去攝政王府。
她本可以在三日後回門再找她算賬,可是現在她一刻也等不了。
江寅看著孫妨倏然起身往院外走去,他匆匆追出來,卻在適才孫妨坐過的地方停住了腳。
尤氏端著洗淨的衣裳過來,恰巧看到孫妨出院的身影,又見江寅傻愣愣的站在院子裡,忙擱下一盆子衣裳過來,“你媳婦兒這是去哪兒?”
江寅不說話,隻望著門口神情受傷。
她定是後悔了吧,若她早知道自己是個清白的,斷不會嫁給他一個瘸子。
“寅哥兒,你說話呀,這才成婚第二日,好好的,你們這是鬨什麼呢?”尤氏不是傻子,已經看出些端倪。
江寅淡淡的開口,“嬸娘,你說阿妨要是一開始知道自己沒有失去清白,還會嫁給我這個瘸子麼?”
尤氏張了張嘴,末了,“造孽哦,這都是什麼事哦,你不去追,難道就讓她跑了麼?你昨日才成親,街坊四鄰可都是吃過酒的,她要真跑了,咱們江家可丟不起這人,你大哥哥要是知道你這麼沒出息,還不得……哎喲,造孽哦……”
江寅神情沮喪的坐到孫妨坐過的位置上,雙手捧著臉,肚子裡似有雙手,將他的心擰得透不過氣來,痛苦萬分。
早晨的涼氣兒很快被晌午的陽光給曬乾,宣晗今日告了半天假,蹦蹦跳跳到明德院給阿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