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嶽遠直搖頭,“真不像話,世子爺,讓您見笑了。”
“你這副急匆匆的樣子,該是知道令妹之前乾什麼去了吧。”蕭景仁看著嶽雲眉活脫的身姿消失在轉角,唇畔勾起淡淡的笑問。
嶽遠苦笑,“我這個妹妹總是愛闖禍,若不是女使怕出事回來報信,恐怕我現在還被瞞著不知情,不過你們這是……”
“哦,我祖母身邊的一個嬤嬤來了親戚,她自幼也是看著我長大的,祖母不放心她的身子,反正我今日無事,特意囑咐我送她去見那個親戚。沒想到回來途中碰到令妹被‘得勝’賭坊的打手追。令妹上車後,那兩蠢貨一直跟著馬車,也不知這會兒離開沒有。我也有些渴了,在你這裡討杯茶吃吧。”
“那是自然,世子爺裡麵請。”嶽遠鬆了口氣,既是蕭景仁出手,估計阿眉的清譽不曾受損。
嶽遠將蕭景仁請至花廳,奉上上好茶點,又閒聊了半個時辰,才送人離開。
蕭景仁一走,嶽遠就沉著臉往流萼院去。
彼時,嶽雲眉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裳,石榴紅繡著淡黃楓葉的對襟襦裙,頭發是花汀幫著綰著,邊綰還邊急得愁眉苦臉,“姑娘,往後這種事情再也做不得了,奴婢的心都快被嚇得停止跳動了。”
芙蓉鏡的嶽雲眉卻笑得很得意,“你彆瞎擔心了,我不是好好的回來
了嗎?”邊說,手裡卻有意無意的把玩著剛剛花汀取下的緞帶。
霍靜芳坐在另一邊看著堆了半桌子的銀子,拿著手裡的賭坊憑條,真是心有餘悸。“阿眉,這次連我也不護你了,你一個姑娘去賭坊那種烏煙瘴氣之地,沒出事是幸運,出了事呢?可有想過你的清譽怎麼辦?這次是碰巧遇到蕭世子解了圍,萬一你沒碰到他,天啊,我簡直不敢想像。”
聽著蕭靜芳嚇得都喘不勻,嶽雲眉也不敢表現得太不在乎,轉身對她老老實實說了句,“我也後怕呢,這樣的事下次肯定不會了。”
“還敢有下次。”
嶽雲眉語聲剛落,嶽遠臉色不善的邁進門檻。聽著這動怒的聲音,霍靜芳真怕嶽遠會動手打嶽雲眉,趕緊起身站到夫君身邊安撫,“阿眉是說不會有下次,哪裡還有下次?你彆氣惱了,動靜太大,萬一讓阿爹阿娘知道了,事情就不容易收拾了。”
嶽遠當然清楚霍靜芳的意思,隻是他氣啊,指著嶽雲眉點了十幾下也不知說什麼,“你啊你啊,我看你是在家閒得,不行,我要去和阿爹阿娘商議商議,將你與白家的親事重新議定。”
嶽雲眉‘蹭’的一下跳起來,“二哥,一碼歸一碼,我好歹也是幫蘭姐兒的忙,你怎麼扯上我的親事了?不成,你不能去說,要是你敢去跟阿爹阿娘說,我……我就離家出走。”
“你……你還反了你了。”嶽遠被嶽雲眉的話氣得渾身發抖,沒注意到她提起與白家親事時滿臉的反感之色,“都是我們把你寵壞了,才慣得你天
不怕地不怕,早些嫁出去相夫教子有何不好?你就缺個人管束你。”
“我就算要嫁也絕不嫁白振羽那隻弱雞,嫁過去還不知道誰管誰呢。”嶽雲眉梗著脖子賭氣。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霍靜芳提了聲音喊道:“停……”
“夫君,阿眉,你們倆彆吵吵了成嗎?再吵阿爹阿娘真要知道了。”霍靜芳將嶽遠拉到桌旁坐下,也示意嶽雲眉不要與她二哥哥對著乾,低頭對嶽遠柔聲細語,“夫君,這事要說怪我也有一定責任,當時阿瑜說這個主意的時候我是聽見的,身為二嫂嫂,是我沒看住阿眉。你就看在阿眉隻是貪玩兒並無惡意的份上,這件事就饒過她吧。你也聽她說了,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嶽遠被妻子勸動了,但他瞪著嶽雲眉不作聲。
嶽雲眉多少心虛,被二哥哥瞪得趕緊低下頭。
霍靜芳將嶽雲眉拉到嶽遠麵前,“阿眉,你二哥哥這麼生氣也是因為擔心你,萬一你出了事,他可是最痛心的,給你二哥哥說聲對不起吧。”
嶽雲眉冷靜下來,霍靜芳說的全是道理。她一屁股坐到嶽遠身邊,拉著二哥哥的手老實認錯,“二哥,其實當時那兩個打手跟著我離開賭坊時我就後怕了,要是沒遇到蕭世子,我是真不知要怎麼逃脫。我承認這次是我魯莽行事,險些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二哥哥,我知錯了,你彆生氣,更彆讓阿爹阿娘知道,求你了。”
姿態放低,是認錯的表現,嶽遠與其說是氣,更多的則是擔心。他沉沉的歎了口氣,“真不知你幾時才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