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躺在床上不知死活,他卻來關心她阿娘能不能出內獄!
不,他也不是關心他阿娘,他隻是害怕她阿娘死在內獄,他要丁憂三年毀掉前程。
他的心這麼冷,這麼硬,蘇玫一時悟得寒氣從腳底板直往頭頂上冒。她扶著桌子落下,低下頭,不想看沈重霖仄仄逼人的淩厲目光,甚至是……厭惡,對,她厭惡沈重霖這副自私自利,隻為自己真實的麵孔。
一聽清沈重霖話裡的意思,陳太太心裡才熄了的火又騰騰往上湧,“姑爺你還說呢,如今那賤蹄子可不得了了,就算她飛上枝頭,那也是從我們蘇家飛出去的家雀。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給誰看啊?我好歹是她的二嬸嬸,居然連半點麵子都不給我,我都給她跪下了,求她高抬貴手,她倒好,一甩袖走
掉了,把我和阿玫晾在那裡丟儘了人,這個殺千刀的死妮子,怎麼就這麼好命嫁進了皇家?真是老天不開眼哦。”
陳太太敘敘叨叨的大篇話,沈重霖聽懂了她的意思。
蘇瑜不答應幫忙,甚至還給了她倆難堪。
真是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蘇玫悄悄抬眼,看著沈重霖冷僻如霜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肯定是不高興的。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絲絲寒意,她壓抑著滿心的懼意,真怕他又冷不丁的衝著她隨手就是一巴掌甩過來。
陳太太還在不停的嘴碎,沈重霖聽得愈發動怒。
“大爺,大爺……”
是水蓮的聲音。
沈重霖站到門口去,看到水蓮一臉淚跌跌撞撞的跑過來癱貴在他麵前,哭喊道:“我們姨娘滑胎了,流了好多的血,是個已經成了形的……男胎。”
沈重霖聽後蹌踉的連退好幾步。
蘇玫聽見這話,偎進陳太太懷裡,也同樣是害怕得很。她是妒恨李氏比她先懷上孩子,可她從未想過要害她的孩子,沒想到那孩子就這樣沒了。蘇玫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她慶幸沈重霖的頭一個孩子還有可能是從她肚子裡出來,同時她也很難過,是真的很難過。
“夫君,你穩住些,咱們去看看李氏吧。”蘇玫想將沈重霖從這個噩耗的消息中拔出來,也岔開他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她和阿娘向蘇瑜求情失敗這件事上。
門外水蓮哭得很是淒慘,門內沈重霖突然就衝了出去。
蘇玫驚恐的看著陳太太,“阿娘,我總
覺得要出大事。”
“不論怎麼說你也是家裡當家主母,李氏這一倒下,可是你重新掌權的好時候,我的好姑娘,快跟去看看。”陳太太急急出策。
蘇玫也這樣想,彆過陳太太,立即走出門去。
沈重霖離開蘇玫的院子,他沒有立即回李氏院兒裡去看李氏情況,而是直接朝柴房奔去,他要去殺了沈重德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弟弟。
沈重德搜腸刮肚想法子怎麼逃出去,站在窗戶往外看,說了半天好話,那守在門口的隨從也沒將他放出去。他嘴巴說得乾了,喉嚨又癢又咳,難受得很。
柴房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驚得沈重霖一屁股坐到柴火堆上,乾燥的枝叉紮得他屁股生疼。又見沈重霖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咽的表情,那種痛疼感又瞬間被恐懼驚散了。他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求饒,“大哥哥,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去乾活兒,我去做苦力,我把銀子還上還不成嗎?”
沈重霖抬起腿就是一腳將沈重德踹翻,他的臉被柴劃破了皮,血順著驚恐萬狀的臉往下滑去。
“你還得清嗎?四千兩加上三千兩,總共七千兩,你以為是七兩七十兩嗎?”沈重霖氣瘋了,他隨手撿起一塊柴火,衝著沈重德一頓亂打亂捶,“我叫你賭,我叫你賭,李氏也被你氣得滑胎了,那是我第一個孩子啊,是個已經成形的男胎,男胎。”
沈重霖下手一下比一下重,打得沈重德毫無招架之力,何況在他聽說李氏滑胎後,更是嚇得連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