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眉被罰得不輕,想必脾性迂腐的白太蔚更不會放過白振羽。一旦兩家退親,勢必會在京城掀起一波熱議來,屆時孫嫻鐵定會知道,知道了就會打探白振羽的狀況,她要是關心則亂,一冒失在這個敏感時刻到太蔚府裡露了臉,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袁嬤嬤,你讓蝶依到孫府走一趟,跟我二舅母說一聲,讓她注意嫻姐姐近些時候的動向,就算知道了什麼,也絕不能冒然行事。”
袁嬤嬤是明白蘇瑜的意思,轉身出去尋蝶依。
蘇瑜又回過頭來,看著霍靜芳,“阿芳,昨兒聽阿眉說你有喜了,真是太好了,恭喜你。”
霍靜芳徒然紅了臉,“還沒坐穩呢,婆母說不叫到處張揚。”
且說寧威將軍嶽淩峰到了白太蔚府,先是說明來意,白太蔚想到自己兒子寧願不打死也不願招出那個令他見異思遷的姑娘來,便知道自己這兒子是鐵了心不願與嶽家四姑娘結姻緣。自己的兒子,難道真的要為了這場他不願意的姻緣丟了性命麼?白太蔚做不到白頭人送黑頭人。
所以,嶽將軍來太蔚府請罪,他也隻能拱手告罪。
這兩人在朝中為官一文一武,在某些政見上倒是挺合,這才使得兩家關係異常親睦。白太蔚甚至做出姿態,讓將軍府提出退婚,這樣,將軍府的顏麵,嶽四姑娘的聲名不至於叫人議論得太凶。
嶽將軍一聽這提議,瞬間得覺得白太蔚不僅持心公正,還如此仗義,激動之下
竟不知說什麼好。
於是,將軍府挑了個日子將與太蔚府的婚事給退了,果然在京城掀起了一股輿論風波。將軍府先退親,說明定是太蔚府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才讓將軍府厭惡到要退婚。嶽雲眉沒受到什麼波及,倒是太蔚府的公子白振羽受人茶後飯餘議論詬病。
有人說:“我聽說是白公子移情彆戀了,還叫嶽四姑娘發現了,嶽四姑娘什麼人,那可是將軍府的姑娘,能受得了這委屈?沒到太蔚府追著白家公子打,退婚都是輕的。”
有人說:“我怎麼聽說是白公子在外麵養了個外室,兒子都好幾歲了。”
有人說:“不能吧,白太蔚家教那麼嚴,白公子能乾出這不要臉的事?”
有人說:“什麼事乾不出來?不然將軍府怎會與他退親?肯定是東窗事發了。”
有人說:“我有親戚在太蔚府裡做工,聽說出事後那白公子被打了好幾十下板子,屁股都被打開花了,板子都斷了,白太蔚都沒喊停呢。”
有人說:“是這樣麼?那可是白太蔚的親兒子,這真是要打死啊?”
有人說:“丟了這麼大的人,打不死,怎麼也得去掉半條命方能贖罪吧。”
……
“你聽聽,聽聽,外頭的人把咱們羽哥兒都編排成什麼樣兒了?咱們羽哥兒是那樣的人嗎?你為了義氣讓將軍府主動退親,怎麼就沒想到咱們羽哥兒會受人這樣詬病啊?”
刑夫人將白太蔚堵在書房裡一頓訓,氣得她眼淚直流
。
白太蔚也一直咬著牙,承受著發妻的憤怒,“嶽四姑娘始終是個姑娘家,咱們要是先退親,你還讓不讓她嫁人了?你不是挺喜歡她的嗎?”
“聽聽你都說的什麼話?”刑夫人抹了抹淚,“我是不討厭她,可你也不能因為她壞了兒子的名聲啊?你在將軍府裡是大義得過癮,可出了咱兩家的門,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白太蔚沉默了。
那廂孫嫻也終是知道了此事,她坐在房裡拿著繡繃子,全然無表情的上下飛線。餘氏在一旁看著急得不行,她一方麵慶幸將軍府與太蔚府的親事黃了,一方麵又擔心真如外間傳揚的那樣,白公子真被打得沒了半條命?
“唉喲,阿嫻,你彆繡了,你心裡有什麼話倒是說出不啊,你這樣憋著,真是急死我了。”
孫嫻手裡的繡花針沒有停,她繡的是一枝梅花探出假山石縫去,也沒吱聲。
“阿瑜差人來說讓我注意你的情緒,當時我還聽得稀裡糊塗,原來是應在這事兒上頭。”餘氏胸口懸著一口氣,不上不下,難受得很,“唉呀,你倒是說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