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榮也詫異的看著溫老夫人,想不到她會給自己出這麼難選的題目,“阿娘,您在逼我。”
“你何嘗不是在逼我?”溫老夫人咄咄逼人回道。
佟氏眼睛都不敢眨的看著耿榮,一邊是舊愛,一邊是親娘,夫君會怎麼選?佟氏此刻心如刀絞。
正待耿榮要張口說些什麼,嫣如徒然問阿蘿,“還記得進府時的路嗎?”
阿蘿被問得莫名其妙,但她記性好,點點頭,“奴婢記得。”
“走吧。”
嫣如說完這句話,牽著阿蘿的手,昂首挺胸往前走去。
“阿如,你……”
“讓她走,不讓她走,我就死在這兒。”溫老夫人聲音拔高,彰顯她不是在開玩笑。
“阿娘,你非得讓兒子的心被撕成兩半麼?”
“你痛苦,是因為那賤人的心根本沒在你身上,你堂堂大將軍,何必舔著臉趕著讓人嫌棄?把心留在肚子裡,留在家裡不好麼?你就隻知道你的心被撕成兩半,可有想過你媳婦兒這會兒的心有多痛?”
溫老夫人再一次扯過佟氏。
看著佟氏一臉的淒惶,耿榮縱使心跟著嫣如走了,腿腳卻是邁不開半分。
溫老夫人悄悄鬆了口氣,總算是將嫣如那
禍害趕出去了。回頭趕緊過繼個子嗣到這兩夫妻名下,好叫他將心思都放在如何管教孩子上,自然就無暇顧及其他了。
嫣如站在將軍府門外,仰望著天空喃喃自語,“早知這樣就能出來,早該去見見溫老夫人了。”
阿蘿也沒料到見著失蹤那麼久的主子小姐,就這樣輕易的將人帶出來。原本雪嬌姐姐對她做的諸多安排,完全都用不上。
主仆二人回了集芳館。
蘇瑜得到消息趕來時,她已喝得酩酊大醉,眼淚順著顏頰漫延,趴在桌上醉生夢死一般。
“您可算是來了,奴婢怎麼勸也勸不住,小姐最聽您話了,您快勸她兩句吧,再喝
對於嫣如的酒量蘇瑜沒印象,反正她倆在一起時就沒見她如此濫過酒。蘇瑜走過去,沒將嫣如手裡的酒杯奪走,而是靜靜坐在她對麵,靜靜地看著她。
嫣如眨了眨眼,淚水又從眼眶裡湧出來,“我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冷硬成石頭了,可當他阿娘逼著他放棄我,他說做不到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那麼絕情。我的心還是因為他的話感動悸動,還是會因為他在我與他阿娘之前選擇後者而感到失望和痛苦。阿瑜,我痛苦,我真的好痛苦。”
痛苦,絕大多數是因為在乎。
當初在碧落莊,嫣如屢次拒而不見,那叫眼不見為淨。
她失蹤這段時間都與耿榮在一起,難免會將與他曾經產生的愛恨情仇都思憶一遍。
痛苦,可以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