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毫無領情,一把將皇後推開,“賤人,滾開,少在這裡假惺惺的,讓朕過繼晉王的兒子做太子,你肯定是同意了才到朕的跟前兒來的吧,你自己生不出來,是不是打那個孩子的主意很久了?”
皇後半癱在地上,錯愕萬分的盯著皇帝,她沒有,可是她不敢說,隻能委屈得默默流淚。
既然說不通,梁太後決定不再慣著皇帝了,她冷聲道:“陛下若真想守住自己的皇位,就好好吃藥,讓龍體儘快康複起來,遷怒無辜,還有點兒做皇帝的樣子嗎?”
先是他瘸了,成了大唐朝有史以來第一位瘸子皇帝,他擔心優秀受天下愛戴的宣祈從連雲回來,威脅到他的權勢地位,樂平山的那場雪崩,天知道他當時有多麼的高興。然而,死了那麼多人,偏偏他就活了下來,不僅活了下來,回到京城最受百姓愛戴,與他這個皇帝相比,他更得民心。
這叫他的臉麵往哪兒擱?
他心裡能舒坦嗎?
一個活生生的,隨時隨地可威脅到你地位的人在你眼前晃,
能不往心裡去嗎?
梁太後此刻隻想保住自己的權勢和地位,根本顧不得皇帝的內心獨白,“這件事情是我與幾個心腹大臣所決定的,晉王家的寧哥兒也有七歲了,生得天姿聰穎,五感具觀,是個可繼承大統的好人選。但就算立了寧哥兒為皇儲,你也不能掉以輕心,須得事先擬好輔政大臣的聖旨,以保將來朝政旁落,奪不回來。”
已經想得這麼周全了,皇帝一言不發地看著梁太後,她眼中有淚,好像是心疼他這個兒子的,可那淚終究沒湧出眼眶,說明她對他的母子情份不值得淚沒眼眶。皇帝的心一陣一陣的涼,“多謝母後替兒臣想得如此周全,不過兒臣還得細細思量一番才能做決定。”
這算是鬆口的一種表現吧,梁太後心裡鬆了口氣,又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就起身離開了。
看著梁太後轉身時絕情的背影,皇帝被氣暈了。
“陛下,陛下……”
暈過去前,皇帝聽到的是皇帝的呼喊,“快,快傳禦醫。”
現在的禦醫們一聽見祈臨宮傳禦醫個個都戰戰兢兢,趙禦醫每次進祈臨宮,都會做好隨時掉腦袋的準備。好在還有個範大夫在,兩人商量著商量著,倒也無甚大礙。
可皇帝不這樣覺得,他覺得自己的心口痛得厲害,連稍微用點力呼吸就痛得不能自己,他懷疑自己中了毒,不然就是中了盅,可是這一次範大夫和趙禦醫都把出了結代脈,得這種病的人最受不得刺激,每
受一次,心臟的負荷就增加一次,這可是連華佗再世都沒法子醫治的病。
診出了這樣的脈,但兩位大夫不敢明說啊,一說不又是刺激皇帝?
他們去告訴了梁太後。
梁太後崩潰之餘又異常冷靜,吩咐他們此事絕不能外傳。
皇帝昏倒的事傳到攝政王府是在宣祈一家三口用過晚膳之後。他手握著握教宣晗寫字貼,蘇瑜則在一旁的小幾上翻著袁嬤嬤從集芳館送來的賬冊。
宣晗練完最後一張字貼,宣祈命碧影送他回了疏雲台。
蘇瑜知道他這是刻意支開宣晗,應該是有什麼話不能讓那孩子知道。
她翻了一頁賬冊,說,“王爺,妾身覺著賺的銀子與其存在他人的銀號裡,還不如自己開個銀號,您覺得可妥?”
宣祈淨了手,走過來握了握蘇瑜的手,感到暖和才放棄往她手裡塞暖爐的想法,“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屆時要是沒人往你的銀號裡存銀子,本王就把全部身家都存到你的銀號裡。”
這話說得真好聽,蘇瑜會心一笑,“那我就讓洪掌櫃和小斑爺張羅開,對了,鑒榮寶號的胡掌櫃在這方麵經驗豐富,我想請他與洪掌櫃和小斑爺一起碰碰頭,事情雜冗,處理起來也周全些。”
自己的話是有些玩笑成分在的,但蘇瑜說得這樣認真,還打起了胡掌櫃的主意,可見她心裡是已經篤定要做這麼一件事了。“阿瑜,你就算一輩子不做生意我也能養得起你,你何必自己這麼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