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宅子原是一處二進宅子,賭徒的祖父分家時將二進宅子平分給了賭徒父親兄弟二人。賭徒父親為長,得到了正門麵,賭徒的叔叔一氣之下就將宅子砌磚隔斷,在後巷開了門進出。
隻是這宅子的房契卻是整的,在賭徒父親手中。
賭徒賣宅子,自然就是拿著整的房契,將前後院整賣掉。範大夫哪裡知道賭徒家的彎彎繞繞,等到他拿著房契去收房準備在隔牆上開門與仁濟堂打通時,才發現出了問題。賭徒二叔一家得知宅子被賣掉了,賭徒拿著銀子又不見了蹤跡,賭徒二叔一家天天在仁濟堂鬨騰,還找來親戚將範大夫右手給打斷了。為了能重新診脈,範大夫訓練了好幾年的左手摸脈手法,才又重出江湖。
袁嬤嬤就當是姑娘想感激範大夫多次相助之恩,曲了曲膝,出去傳話了。
塗氏燈籠鋪的黃太太在從衙門回到塗家後,一反常態精神奕奕的去到靈堂,看著老頭子的屍體,難過得一頭栽下去,再也沒醒來。
黃太太也死了。
一天之內,塗昌磊痛失雙親。
他一身素孝再次敲響鳴冤鼓,崔大人聽了他的訴求,知道曲家不論怎麼折騰,也救不回塗曲氏的命了。氣死家翁他沒見著,但她是怎麼氣暈婆母的,崔大人曆曆在目。按照塗昌磊的描述,黃太太最後的精神時刻,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吧。
曲家人得到消息,老夫妻兩個氣得痛心疾首。
曲侍郎連夜到刑部去找關係,郭夫人生生熬了個通宵,天剛亮就梳洗打扮朝宮裡去。
恒姐兒與貞妃未嫁前都是手帕交,丈夫現在還沒回來,肯定是處處碰壁,她隻能進宮去尋尋希望。
衝破雲層的陽光,一寸一寸將莊嚴的皇宮照亮。
肖美媛昨日受到驚嚇,如今雖說如眾星捧月般被人服侍,但她仍覺著心有餘悸。禦醫們診了好幾次脈,又坐用了幾碗安胎藥,方徹底安下心來。
有了龍種,身份地位也更加矜貴,非旦不必去向皇後太後請安,皇後太後還每日都差人前來討問她的情況,若是她表現得那些不舒服,太後和皇後必定不久就會出現在她寢宮虛寒問暖。
更讓肖美媛寬慰的,是她弟弟肖敏的事終於得到緩衝,不必立即行刑。雖說仍關在大理寺堅牢,但好歹是活下命來了不是?她阿娘也能暫且鬆口氣了,肖家也能暫時鬆口氣了。
雖然懷孕滋味不好受,但對肖美媛來說,卻是能睡個安穩覺的好日子。
今日她又睡到日曬三杆才起身,簾外的宮娥
一聽到她的動靜,打頭的撩簾,陸陸續續進來服侍。
錦悠更加儘心的服侍著肖美媛,扶她起身時不忘恭維一句,“娘娘氣色不錯,足見腹中龍子是個福大命大的,有老天爺庇佑呢。”
肖美媛手落到小腹上,極為受用的坐到梳妝台前。
梳洗過後又用了早膳,錦悠才不緊不慢的張口,“娘娘,曲府的郭夫人來了,已經在外頭等候多時了。”
曲恒的阿娘,她來乾什麼?肖美媛心裡泛起嘀咕,“你怎麼不早說?來多久了?”
錦悠如今是肖美媛寢宮的掌事宮女,大權在握,除了皇帝,太後還有皇後,誰來見肖美媛,她都有權力許見或是不許見。“來了有一個時辰了,那時候娘娘還沒起呢,奴婢瞧她帶了不少東西進宮,又等了娘娘這麼久都好脾性的沒有催促,依奴婢之見,定是有事相求。”
聽說曲恒已經嫁人了,皇帝最近也沒對曲侍郎如何,郭夫人有什麼事能求得著她的?想不通,肖美媛索性懶得再想,“去請她進來吧。”到底曾與曲恒有幾分情分在,也不好真駁郭夫人的顏麵,畢竟往後或許還真有用得著曲家的時候。
郭夫人進宮,得穿誥命服,跪拜在肖美媛麵前,說實話,她心裡是多少不樂意的,從見肖美媛見著她,都得曲膝行禮問安,真是沒想到肖家都鬨成那樣了,她還能置之死地而後生,用自己的肚子博出了一條生路來。
“臣婦叩見貞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